“杀人让我麻木，在那里呆的越久，魔族的戾气越发滋养我的心魔。直到后来我遇见红树，被他带回来。困在这里三年，才终于找到摆脱心魔的办法。”

“后来，我很少回魔族。他们虽然对外宣称我为魔主，但他们族内从来都是强者为王。我只不过是他们对付仙门的说辞，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用我来做挡箭牌。他们觉得，有我在，仙门不能那他们怎么样。”

关向雪问：“那他们不怕你有一天撒手不管了，宣布魔族与你无关吗？”

“阿雪，我的位置其实很尴尬。”他说：“仙门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他们不能原谅我曾经屠了一个门派。所以连同魔族也觉得，我除了投靠他们别无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我哪天宣布魔族与我无关，外人也不会信的。他们只会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在耍诈。”

她说：“那魔族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

“也许吧。”

关向雪双手扶着他的胳膊，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腕。

“我们一样。”莲华派容不下她，连同整个修仙门派都不会拿正眼看一个偷盗叛逃的弟子。

她说：“你还疼吗？”

“嗯？”

“困在这里的三年……”就是在那个石室里度过，用疼痛保持清醒，不被控制，不去伤害别人。

姜令夜弯了弯唇角。

“不疼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伤口早就好了，红树的药做得好，连疤都没留下。”

关向雪沉默，然后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姜令夜。

“当时伤在哪里？”她在黑暗中捧着他的脸，摸索着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这里吗？”

然后是脸颊、唇畔、鼻尖。

“这里？”

她的手搂住他的腰。

“还是这里？”

对面的人已经开始屏住呼吸肌肉紧绷，他扶着她的手，却不想制止她的行为。被窝里的温度急剧上升，他整个人像是快被点燃了。

蓦地，他撑着胳膊把她盖住。

“阿雪，可以了，不疼了。”

他低头亲她，不敢太深太用力，也不敢做更多的事情。只好在理智快要崩溃的时候急忙起身，自动自发的申请去隔壁看书。

他确实贪恋，也确实想要更多。

但是不行。

至少现在不可以。

他们在这里呆了好几天，姜令夜不知道在哪儿找的果子，比拇指大一点，红的，吃起来酸酸甜甜。

关向雪问他：“孟楼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说：“他们说不定能在地龙的巢穴里找到宝贝。它整日待在地下，嗜睡怕光，倒是很喜欢收集亮亮的东西。我也是第二次来这里，但这里显然已经存在很久了，说不定有前辈留下什么宝藏之类的呢。”

第45章

关向雪却觉得宝不宝藏无所谓，只要没有危险就好。

自从她看到了那间石室，尽管只有一眼却触目惊心。再后来她不经意暼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废墟一片，他把石室整个轰塌了，碎石块堵住通道，那些旧日的痕迹都被磨灭。

他们在这里住着，姜令夜也一直没说要走。关向雪每次提起孟楼，他要么打岔撒娇，要么说锻炼一下孟楼的独立能力。怎么讲，他都好像在拖延时间，不肯离开这里。

关向雪的身体却好像奇迹般地好多了，不知道是这里养人，还是姜令夜找的果子有奇效。她的伤好了大半，简单的术法已经没有问题，还能大言不惭的跟他过几招。

当然，他每次都是只躲不出手的。

万一一反抗，老婆没了怎么办？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们上岸的水潭又扑通扑通传来声音。那时候关向雪在休息，这声音虽然隔得远，也显得极为突兀。

她想出去看看，姜令夜拉着她又躺下，眼睛都没睁开，懒懒的说：“别去，他们自己会过来的，再睡会儿。”

等她见到孟楼的时候，他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因为这里漆黑少光，猛一看到活人还把他吓了一跳，等关向雪出声，孟楼愣了好一会儿，却忽然扑过来抱住她，哇的大哭起来。

关向雪不明所以，去看跟在孟楼身后的英招。她正靠墙站着，面无表情。

平日他们虽然闹别扭，但从没像现在这样，孟楼在前面走，英招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她拍拍孟楼的背，问他：“怎么了？”

孟楼哭的一抽一抽的，回过身伸手一指英招，既不满又委屈看起来还很难为情，最后憋出一句。

“你问她！”

关向雪满脸问号。

英招直起身朝关向雪走了两步，垂了一下视线又抬头。好像思索了一下怎么开口，最后又觉得不能逃避问题，之后说出一句让关向雪目瞪口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