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种觉悟很好，不如跟我回去。”

“回去顶罪么。”她笑了。“我死在这儿跟死在莲华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我可以理解成林长老有求于我吗？”

“你在这儿死了，我也有一万个理由回禀掌门。活人总是能比死人做更多的事，有更多的余地。”林和不紧不慢，丝毫不慌。“孟梧，别自认为自己聪明。”

“这么说，长老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别忘了，孟楼也在。”关向雪道：“他在旁边看着，从头到尾。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以掌门夫人对你的信任，你大可以放心编排我，但绝对不会少了帮我说话的声音。”

“你吃准了我不敢把孟楼怎么样，是吗？”

“长老自然是没什么不敢的。”关向雪继续说：“依我看，长老应该还没达到目的吧。”

“哦？”林和笑起来，倒是觉得自己应当对她刮目相看。“那你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在找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

“莲华派的心法并没有你想要得到的信息，否则你不会千里迢迢对我故意放纵的追到此地。”关向雪思索了一下。“心法对你来说没有大用，却给了你雁城的提示。掌门逼着你赶快找回心法，但只有抓了我才能正大光明把心法还回去，所以你现在动手了。”

林和微微眯起眼睛。

“但你跟着我们到了雁城，仍然一无所获，是吗？”关向雪继续说：“朱彦的逃跑只是你正常计划的一部分，你是魔族的人，而且你跟朱彦不是一路。”

“小姑娘很聪明，继续说。”林和的声色轻松，但他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杀意。

“如果要继续下去，恐怕林长老得给我更多的信息才行。”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孟梧，掌门私生女的身份这次保不住你了。”林和侧脸笑着，拿细长的眼尾睨着关向雪。“你说，是直接痛快点一刀毙命好，还是我们俩像猫抓老鼠一样慢慢玩呢？”

“左右我也跑不掉，长老决定就好。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临死之前想请长老回答一下。”

“说。”

“莲华派所居的山头，以前是不是有个青图门。”

“你怎么知道的？”

“长老回答就好。”

“是又怎么样？”

“那我就大胆再猜测一下，林长老要找的东西，是不是与青图门有关。”

此言一出，关向雪的脖子霎时间就被林和掐在手里。第一次见到林和拿正眼看人的样子，离的近就看的更清楚，这种人渣的本质真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看来我说对了……”她在林和手里呼吸困难。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林和恶狠狠的样子像是分分钟都能取了关向雪的性命。看着她面色逐渐因为窒息而泛起青紫，他竟然轻轻的一笑，手上的劲儿撤了一点。

“你赌赢了，小姑娘。”

“是……是么……”

“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回答我的问题。”他问：“你是怎么知道青图的，谁告诉你的。”

“我……做了一个梦而已。”

“讲真话，小姑娘。”

“青图的掌门，是否一头白发……”

林和瞳孔一缩，手一松，关向雪就掉在地上。

“你……”他还想问什么，裂雪剑忽然从背后刺来，锵的一声抵在林和的背心，却分寸难进。

林和笑起来，阴恻恻的让人生畏。

“小姑娘，你想法很多啊。”

他抬手施法，对裂雪剑抵住背心的威胁毫不在意。却在下一刻，关向雪腕上的镯子一亮，噗嗤一声，林和的手臂骤然被利刃削落。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肩膀整齐的切口，眼睛闪过一缕红光。

“很好。”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靠近关向雪。“小姑娘，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有趣了。我觉得我们还能再玩一玩，不管你同不同意。”

全力催动裂雪剑已经让关向雪灵力耗尽，但林和并没有杀她，却在她身体里种下了一个法咒，对她说：“来日方长。”

***

关向雪睁开眼，她想试探体内到底留着什么样的法咒，但她完全动不了。

林和想要做什么，她也完全猜不出来。

关于青图的一切，她知道的并不多。可从林和的反应来看，他很有可能跟青图有关系。是恩还是怨呢？

关向雪完全想不起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很想知道，也只有恢复记忆，才能解开一切谜团。

“咳咳——”

隔壁忽然传来咳嗽声，闷闷的，像是掩着唇努力压抑，却又不小心没忍住的样子。

“你还好吗？”关向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