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关向雪不敢贸然带着孟楼去跟大伙站在一起，她又挪了个地方，片刻以后果然又一个漩涡出现在孟楼脚下。回头看之前的两个漩涡，已经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竟然没有消失的迹象。冷风呼呼的往外灌，漩涡旁边的草地树木无一幸免，都被拖进去淹没。

孟楼被吓坏了，忍不住叫道：“英招救我！”

英招翻了个白眼背起双手，看起来并不打算理会孟楼。但契约的力量仍在，她像离弦的箭一样被拽向孟楼身边。睁眼的瞬间力量澎湃而出，漩涡上的波纹即刻静止，像是被冻住的冰面，只听她双唇一动，咔咔几声，漩涡骤然炸裂，带起一阵扑面而来的强风，吹着英招额上的吊坠竟然发出了一声清响。

周围的树木还是原样，等几人回到地面，一切都没变。

“图雅？”关向雪在树后面找到了她，她瑟瑟发抖的扒着树干像是对某种东西有一种强烈的恐惧。关向雪伸手碰她，她乍然一惊。

“别说话，别说话！这里会吃人的你们不知道吗？！”

图雅话音刚落，关向雪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的那棵树像是忽然变成了巨兽，血盆大口一张，腥臭的气息乘风而来，又密又长的牙齿还粘连着粘稠的唾液，张嘴就朝着图雅的脑袋啃过去。嘴巴上下一开一合之间，足够咬下一个完整的人。

关向雪眼疾手快的将图雅拽到一旁，那张嘴咬了个空，牙齿碰撞的声音咔的一下，味道令人干呕。

到现在她也明白了，这块地方一定有什么咒术，能让人出口的话变成真的。

图雅被拽到一旁，她身后却又有一张巨口已经张开嘴巴在等她。如果被吞进去，能不能活不知道，身体是会成为树的养分，还是会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们要平安到达雁城。”

关向雪寻声望去，姜令夜站在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朵不知名的花，模样悠闲。见她看过来，还冲她扬了扬手里的花朵。那眼神带笑，仿佛在说还不快夸我？

事实真的也如关向雪猜测的那样，一切都正常起来。漩涡不见了，吞人的大树也老实了。

孟楼拽着英招的胳膊慢吞吞走过来，想开口，又不太敢发出声音，只能无声的对了个口型。

快走！

关向雪点点头。

图雅已经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昏过去了，而原先跟在后面的鬼魂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一直到远远的看见那片明镜一样的螺湖，几个人都没敢再说一句话。

关向雪扶着图雅，孟楼拽着英招，只有姜令夜和那只半路加入的鬼很清闲的跟在后面。

黎明将近，东方亮起鱼肚白。启明星在太阳还未生起之时闪烁在正东方。站在高处往下看，螺湖像大山里的一颗明珠。下弦月弯弯的点缀在湖中心，顺着水波荡漾的纹路弯得像炸好的麻花。在将亮未亮之际，光影交错的湖面。半边明，半边暗，一缕清风渡微澜。

孟楼拿胳膊肘戳关向雪，一边跟她对口型。

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关向雪：“你想说什么？”

孟楼呼了一口气，四处看了看。

“螺湖？挺美啊。”

确实很美。

姜令夜与英招都没说话，那只跟在最后面的鬼魂却忽然疾走两步上前，仿佛情绪有些激动，他张着嘴啊了两声，脚步沉重的钉在地上。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最后却猛然背过身以手遮面。

“他怎么了？”孟楼问。

英招回答说。“近乡情怯吧。”

孟楼却摇摇头。“鬼不是怕太阳吗？他怎么站在阳光下没事啊。再说，有人对着太阳情怯的吗？”

英招看傻子一样看他，不说话了。

关向雪看了看姜令夜。“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为什么要问？”姜令夜说：“我们答应的是带他回雁城，我们还有事要办呢。是吧，图雅？”

听他忽然把图雅叫过来，关向雪也不再说什么。

图雅过来的时候情绪已经好多了，并且对关向雪的照顾道了谢。

“现在已经是雁城地界了，我可以带你们进城。但是进城以后我必须跟你们分开，以免暴露你们的身份。”

孟楼头上顿时冒出一个问号。“你什么意思？到地方了要分道扬镳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需要回城主身边去。如果你们见到城主，就一定会见到我。”

“怎么，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城主。”

图雅急忙摆手。“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笑死了，雁城既然与世隔绝，城里来了几个陌生人难道不会有人怀疑吗？还拿这个当借口，你怕是想趁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