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

关向雪摸着下巴看他，言语半真半假。

“回莲华派也不错啊。”

孟楼翻了个白眼。

滚。

等她终于玩够了，一手敲起裂雪剑，剑鞘在他身上几处大穴点过。孟楼登时肩膀一松整个人软下去，泥一样趴在桌子上。久违的身体控制权终于回到手上，他抬手揉着下巴张嘴发出啊的声音尝试说话。

一边摸着自己的喉咙，一边开口。

“草，终于是个人了。”

关向雪就坐在对面看着他仿佛劫后余生一样的表情，觉得既好玩又好笑。

“这会儿舒服了？”

孟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边站起身揉着各处的关节。“别光说我，你说你灵脉被封了，什么时候的事？”

关向雪：“两天前吧。”

“你离开七星楼以后？”

看着关向雪点头，孟楼陷入了思考模式。

“你是怎么离开七星楼的还记得吗？你离开以后遇到了谁，谁封了你的灵脉，有可疑人吗？”

“有啊。”

“谁？”

“我跟他一块回来的，他说是要去办点事情，我正在这里等他回来。”

孟楼满脑袋问号。“这人不抓起来揍一顿让他给你解开灵脉？你脑子坏掉了。”

关向雪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话让孟楼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舍不得。”

孟楼：“……”

“姐，你没病吧。”

关向雪：“……”

“那这行事风格不像你啊。”

“我什么风格？”

孟楼：“……”

他看着关向雪表情难受，像是吃多了消化不良。他想了半天。“你老实说，那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关向雪问他：“讲真话？”

孟楼点点头。

关向雪：“我欠他人情。”

孟楼：“……滚。”

这很明显不是真话。但他左右问了关向雪都不愿意说，他撇了撇嘴，不问了。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脚边。沉默了一会儿，孟楼忽然叫关向雪。

“姐。”

“嗯？”

“林和很快就会知道你把我带走了。”

“没事，他知道就知道了。”

“他是故意的，让四个小弟子带着我招摇过市，就是想要你来救我。”

“然后呢？”

“要不明天你把我丢下，自己走吧。”

“这就怕了？”

孟楼很难得的正色。“我是个累赘，你又被封了灵脉，带着我你也走不了。这本来就是他的圈套，我不想两个人一块被抓。我还好，你要是回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莲华派会怎样对待她，孟楼是见过的。

牢狱里冰冷苦寒，不给吃不给喝，两根极粗的钩子锁住她的琵琶骨。粗重的铁链从上面吊着她，长度控制极为刁钻。她只能站直身子，只要她稍微弯一下腰或者曲一下腿，撕扯的力度就会加大。

莲华派对不起她，孟楼一直这么认为。

“想什么呢？这么快翻脸不认人了。”关向雪也正色看他。“我这个人说一不二言出必行，当初下山的时候说要带着你看看世界，这才多久，你想让我食言而肥？弟弟，你的心肠变黑了。”

孟楼：“……那要是林和追上来怎么办？”

“未必会。”

“哈？”

“他故意放你出来不一定是为了抓我。”孟楼没听明白，关向雪认真解释。“从他污蔑我偷盗门派心法开始，他嘴里谎话连篇，没有一句是真的。他能很轻易的追着我们到七星楼，这说明一路上我们都很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可他并不着急抓我们，而是到了七星楼才动手，为什么？”

孟楼：“……为什么？”

“他的目的不是我也不是你，他还有别的目的。我们两个可能只是他的诱饵，或者是他做事的理由。”

孟楼：“……”

这多少有点超出他的思考范围，他不太能理解。甚至只能重复关向雪的话，做个工具人。

仔细想来其实一点都不错，他们两个下山这段时间并没有特别的隐匿行踪，可以说是直奔路遥镇目的明确。

林和带着那么多人不可能追不上他们俩，那他一定是故意的。

孟楼仔细想了想，后背有点发凉。

“这么说，先前我机缘巧合知道七星楼可能是他安排的，就连我顺利救出你下山也是他故意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莲华派虽然是名门大派，但身为八大长老，除非有要事，否则很少有机会离开莲华。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理由。

关向雪挑了挑眉。“他需要一个离开莲华的正当理由，用追捕我做掩护，那么他下山的目的就一定属于不能外露的那种，或者说是他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偷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