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朱彦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是对小童服从的态度稍显满意。

“他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

身后又传来精灵的哭声，小童既心焦又无奈，他握紧拳头看着朱彦大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一群精灵，你再为难我们也没用！”

“哦？”朱彦显得有些不信邪。“是吗？你们之中就没有人能跟红树联络了？既然你们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说：“现在，把他叫回来，最好是连画像上的人一起回来。那样我可能会让你们死的舒服点。”

“不可能。”小童不服。“我们不会背叛大人。”

“你这么说，会让我以为是我还不够凶，不能让你害怕。”他话一说完，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士兵拿着火把往精灵堆里一丢，小精灵们尖叫着四散逃跑，却不知为何总是飞不出去。地方太小，它们无法分散开来。有些来不及躲避正被火把砸中的，当时就化成一团水汽死去。

火把就落在包围圈里的地上，精灵们互相抱着挤着离火把远一点，看着火把就像看见了死期。

“你太过分了！”小童生气的大声说。

朱彦坐在椅子里笑了，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第一次见我，会这么以为我不怪你。”

他本就长相文雅身体单薄，收拾利索以后一身的书卷气，看起来相当斯文。但他只要抬起眼，那眼神总叫人心底发凉。

“我其实不爱说话，但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把红树叫回来，嗯？”

虽然事到如今精灵们都已经怕的不行。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小童投降，没有一个屈服于这种武力的压迫，而做出违背自己背叛大人的事情。

小童不说话，其实他也在朱彦的眼神里腿软，几乎要站立不住。他不愿意屈服，他无法想象把大人叫回来以后的局面。就算大人回来了，这个人就会放过他们吗？谁能保证？

朱彦像是看透了他在做思想斗争，不急不躁的等着。

最后，小童开了口。

“好，我愿意联络大人。”

朱彦满意的点点头。

“阵法撤了吧。”

他不过是一抬手，灵谷上空的阵法就消弭。这种对自己能力的自信，才让他有恃无恐，他坚信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精灵在他眼皮底下玩不出花样。

“让他们把火把扔了，我的伙伴们害怕。他们已经吓坏了，很多都受了伤，需要回去休养。”

朱彦点头说好。“依你。”

士兵让开道，精灵们四散回家，向丛林深处飞去。有一半的人因为担心小童留下来，犹豫着不肯走。

小童说：“没事的，这位大人都把你们放了，只要我做完事，他也会放了我的。”

朱彦还在后面附和道：“嗯，他说的对。”

小精灵们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不能怪小童，小童也是为了他们好，要救他们的命。

“如果大人回来了，会没事的吧？”有人悄声问。

小童点点头，也附耳过去悄悄说道：“会的，大人那么厉害。”

他们似乎终于放心了，渐渐的，所有人都离开了。

只剩小童一个人站在包围圈里，他看着那个扔在包围圈地上的火把。那火把还在烧着，不像普通物件，这么久了，反而越烧越旺。

“我现在就跟大人联络。”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海螺。

这是大人很早之前外出时给他带回来的礼物，很稀罕，丛林里从来没见过。说是海里的东西，是什么什么动物的家。

小童当时还问过。“海里也有东西跟我们一样，住这么小的房子吗？”

红树点点头。“海里还有更大的，能一口吞掉十个太阳那种。”

想起当初的话，小童笑起来。

他在朱彦漫不经心的眼神里，缓缓把海螺凑到嘴边。

“这海螺是这么用的？”朱彦问他。

小童嗯了一声。“他像大人的耳朵，说什么他都能听见。”

“真的？”

小童点点头，他微微抬起头缓缓的吸了一口气。视线所及的天空，还是跟以前一样，又仿佛有一点不一样。

灵谷的天空还是很漂亮。

小童开口。“大人。”

彼时，红树正跟关向雪在阵法里步行。一步千里，缩地成寸。忽然听到小童的声音，他停下来，习惯性的挑着鼻音“嗯？”了一声。

“什么事？”

小童笑了笑。“大人，家里的小孩太调皮了。我要离家出走，你回来再也看不到我了。”

“你说气话。”

“真的，大人，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