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成了我外室(21)
不得已,只好请了两天假在家养病。
纪雨宁暗骂真是山猪吃不得细糠,看着李肃受罪,她心中固然畅快,可也提防着他要这要那支使自己——她可没耐心伺候!
这日门上小厮过来传话,说有个衣着简朴的读书人找,纪雨宁便料到是楚三郎,本来因着避嫌,只打算让玉珠儿应付的,可李肃不间断地号丧,她腻烦得很,素性也出去躲躲清净——没见过这样软弱的男人,一点小病便哼哼唧唧,亏得阮眉挺着个大肚子帮他说书解闷。
楚珩正在门外踌躇,他并不缺衣裳,当然也不必为了制衣跟玉珠儿单独出去,但,该怎么说服纪雨宁一齐到铺子里去呢?
正好他也想打听纪雨宁的尺寸——虽然还没正式俘获美人芳心,可凤冠霞帔总得提前赶制出来,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早知道跟铺子里通个气就好了,但是那样容易暴露身份,反增隐患。
直至主仆俩悄然露面,楚珩脸上便展露出纯然的欢喜,规规矩矩负手立到一边,“夫人安好。”
纪雨宁没有错过他热烈的目光,少年人的心性还真是掩盖不住——这倒令她微微自得,太久的压抑,早让她忘了男女间的欣赏是何滋味。
当然他们是不合适的,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但,何妨在这一刻抛却身份拘束?只当遇见知己,尽情畅谈。
纪雨宁微微一笑,“正好我到铺子里有事,便随你走这一遭。”
楚珩求之不得,懊悔没把郭胜带来——有他绊住玉珠儿,说起话来便更方便了。
不过为了纪雨宁的名声着想,谨慎点也好。
楚珩便做了个开路的手势,“夫人请移步。”
仿佛很乐意充当赶路的车把式。
这人还挺幽默,也不摆架子。纪雨宁笑道:“用不着备车,那间铺子还挺近的,一去一回费不了多少工夫。”
楚珩在乎路程吗?他巴不得远一点,再远一点,好给两人多多时间相处。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明目张胆就该把人吓跑了。楚珩只矜持颔首,“悉听夫人尊便。”
其时尚早,纪雨宁料定他没吃早饭过来,便让玉珠儿去厨房拿两个粘豆包,“你也尝尝外头的手艺,可有宫中好?”
楚珩一惊,心想莫不是被发现了?旋见对方态度坦然,方忆起自己先前暗示过是没落藩王子弟——算宫廷中人也不错。
楚珩细嚼了嚼,“甘甜而不涩口,稠密又不滞重,确实滋味不错,但不知是否面粉的关系,弹牙程度比起御膳还是要差些。”
纪雨宁颔首,“阁下好见识。”
玉珠儿口快,“这是我家夫人亲自做的。”
楚珩:“……”
急忙化贬低为恭维,“其实宫里的点心也不怎么样,这个还更爽口,我久未见宫中风物,记忆有些参差罢了。”
纪雨宁笑道:“无妨,你说的也没错。”
做这粘豆包的面粉并非上佳——老太太从来就小气,认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先前李肃外放的日子,老太太恨不得一分钱掰做两半花,口口声声说为儿子减轻负担,结果连绵白糖都不许买,盐也只用粗盐,精白面就更不可能了。
还是李肃回来家里的水平再上调了些,不过面粉仍是之前剩下的——老太太的意思,总得用完了才肯置新的。
楚珩听她笑着道来这些委屈,一颗心早就揪做团,试探道:“既如此,夫人可有想过分府别居呢?”
纪雨宁睨他一眼,虽然早就有和离的打算,可对方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贸贸然将计划告知与他,谁知道会否引来麻烦?
她只淡然一笑,兀自岔开话题,“瞧瞧,你脸上沾了些什么?”
楚珩一脸懵逼,随手往颊边抹去,指腹通红一片,却原来是深色的豆沙馅,乍一看还跟染了胭脂似的。
窘得白皙脸庞沁出天然血色,待要掏汗巾子揩拭,又怕把衣裳弄脏,摊着手进退维谷。
还说不是书呆子?纪雨宁摇摇头,径自把一方手帕递去,道:“擦擦吧。”
楚珩道了声谢,低头看时,手帕上干干净净,并无花朵之类的图样或小字——果然还是防着他,不肯遗下把柄在外头。
真真是任重而道远。
楚珩心内感叹,他爱慕纪雨宁的聪慧,可这聪慧同时也增添了许多麻烦,何时她才能抛开一切追逐本心?
他愿意将她从一团死水般的日子里拯救出来,从此呵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不离不弃,有始有终。
*
长清公主发现皇帝最近变得勤快了,明明比先前起得还早,可却有大半时间都没在静园里。
就算是躲她安排的那些俗物,也犯不着玩失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