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他继续道：“一直在其中周旋的，都是你们两姐妹，以及外族蛮夷。当然，皇……他过分怀疑人的性子，也是他必败的原因之一。明威皇帝之前虽然是他最大的敌人，却也是彼此最为平和，至少表面是如此。而且，二者之间的正面冲突，几乎可以算是没有。”

“所以……呢？”白芍药顿了一会儿，缓缓道。

的确，她之前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经由他这么一说，事实还真是如此！

“你们三人，输得最惨的，是白千娇。就如你所言，她输掉了所有。最后，哪怕是不惜背叛国家，引来外族，她仍然输了。虽然，她不如此的话，下场会稍稍好一点。至少，会落一个有人收尸的下场。”

“而皇……他，他身为皇帝，明明在怀疑你，并没有完全信任你，却在最容易被人动手脚的地方疏忽。反而，那么轻易的……呵呵，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被你得手了！如果被那些有野心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白芍药道：“嗯，什么意思？”

第138章 中招

玄衣男子道：“自然是悔恨自己没有早点下手。如果知道，这么轻易就能得手的话。”顿声，“虽然，这么想的都是笨蛋。他对任何人都有戒心，没有彻彻底底的相信过任何一个人。不论是亲人，还是爱人。而他，如果能被人这么轻易的就下了手，他也不会在皇位上坐那么久。”

“可他终究，还是中招了，如此轻易的……中招了。”白芍药幽幽一声。

说到底，他还是中招了。

其实，白芍药在决定之前，所期望的结果，并非是这既定的事实。可是，天意弄人，所有的事情，虽然都在预料之中，可结果却在意料之外。

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戒备着他人，那么的不相信别人，恐怕连他自己，他都没有相信过。——这话说来虽然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说荒谬可笑，但这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如此可笑。

就如那些电视剧小说里写的那样，但凡饮食，不论是正餐宵夜，还是茶点酒水，都得先试过毒才行。可是，他半辈子谨慎，几乎不曾疏忽例外过。她也曾问过凌傲天，这样做，难道不累吗？虽然，试毒这些事情，即便轮不到他来做，可是他每一日看着，每一日瞧着，即便身不累，那心，那魂……难道就不曾疲倦吗？

而他，就那么一次漏过，几乎唯一一次的疏忽，就成了他死劫。而给他带来这次死劫的人，就是她。

她本以为，他会让人试毒，会一日既往的做那一套让人看着都觉得累的事情。然后，他会发现那杯子里有问题。不，银针是试探不出的，但是，他那么机警的人，定然能够从我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这些许，对于一般人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哪怕只是蛛丝马迹，也都足够了。可是……

“你说，他当日，为什么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虽然在深宫那么多年，就算不想，也染上了许多原本自己并不像有的东西。譬如说，心计。可是，再怎么样，也敌不过他。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呢？你说……你说，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呢！杨成昆，你说，他为什么就没有发现！！！”

说到最后，白芍药竟然吼了出来。可随即，她发现自己失态了。眼中闪过几丝尴尬，随即瞥过眼，不再看他。

玄衣男子，不，曾经的杨成昆，现在的公主侍从，微微勾起唇角。

阳光撒过，照射在他的面容之上。曾经，只能用英俊潇洒来形容的脸，现如今，却……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从额头，划过鼻梁，继而飞过脸颊，在这之上，留下了一道深得无法抹去的痕迹。

而曾经健硕精壮的身体，也因为事态变迁，岁月辗转，而显得有几分削瘦。整个人，也不复往日的英气勃发，而由一种沉淀下来的沧桑取代，也因为岁月增长，而显得更加成熟。只不过，这种成长，让人隐隐泛疼。

“你，在后悔。”这一次，不再是疑问。“还有，我现在叫做年冥安，不是什么杨成昆。如果你想要害死我的话，可以这么叫我。”

白芍药一怔，立刻恍然大悟。也是，现在他不是唯一的异性王爷，也不是杨成昆了。现在，有的只是年冥安。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而已。

“抱歉，我忘记了。”

年冥安轻轻一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还是觉得，以前的名字叫着比较顺口？”

白芍药摇摇头，淡淡笑道：“你是这么认为的？”她不会告诉年冥安，当她第一次听到他原本的名字时，险些笑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