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鲜少露出来的笑容,逐渐变得多起来。笑容多了,人自然也就开朗了。
“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沈意这么说。
“我经常说他,想让他变活泼一点,其实他怎么样都好,实际上是怕他有心事也什么都不说,容易憋坏,哪怕不跟我说……有个朋友说说也是好的。”
“无论他怎么样,只要他能快快乐乐的就好。”
只要他能快快乐乐的就好。
沈意闻言垂眸,眼睫落下来一层阴影,旁边的人还在跟他絮叨。
“你跟岁岁一个班,那是不是也和小谢一个班,他们两个在班里怎么样?”
沈意平静地回答,“他们两个很好。”
好的有些过分了。
“好就好,我也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的。”
沈意多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对方是知道了自己儿子的事。
“岁岁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他。”
沈意看着旁边男人脸上笑出来的细纹,他说话慢,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男人说起来自己的儿子,表情会浮夸很多,很明显的是以儿子为骄傲。
“我之前见你,就觉得你跟岁岁应该玩的来,岁岁也是安安静静的性子……”
“看你第一眼,就这么觉得了……”
话音没落,前方司机突然一阵急刹,沈意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眼角扫到了旁边的车辆,轮胎在地上尖锐的摩擦,他的视线在那一刻仿佛被定格住。
剩下的话没有听清,尖锐的鸣笛声直往人耳膜里钻,他看到了一片深红色的鲜血,整个人被遮挡了视线,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会死吗。
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
夏清辞磨了一个星期,终于把戒指磨好了,他和孟飞瑜叶祁一起商量,在哪里给谢病免过生日。
想来想去,最后选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餐厅,里面有包间卡座,他们在前一天在网上预订了包间,里面布置的有各种主题。
夏清辞其实不在意那么多,他觉得重要的是礼物,毕竟他的消费能力也有限,有些可惜的是不能亲手给谢病免做蛋糕,时间上来不及,他们只能在上面点。
不过以后他也可以给谢病免做,也不是很着急,他兜里揣着那枚给谢病免的戒指,上面的花纹他磨了很多遍,现在已经是完成品了。
很精致也很好看,谢病免肯定会喜欢。
夏清辞手上贴的都是小创口贴,他经常说谢病免笨手笨脚,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磨戒指的时候老是伤到自己的手,弄出来很多伤口。
“岁岁,暑假你打算干什么啊。”谢病免问他。
他们周六是补课,周日一天不上课,然后周一周二就考试了。
“还不知道,”夏清辞想了下,高二下学期学校会提前开学,好像也干不了什么,可能就是在家里看看书。
“你要干什么。”他问谢病免。
“我可能会被我妈打包到国外,我不想去,”谢病免实话实说,牵着他,捏捏他的手指,“到时候我可能会跑出来,如果我无家可归,你会不会收留我。”
夏清辞想了一下,说,“不会。”
谢病免“哦”一声,松开了他,不说话了。
一边用眼神偷偷留意他,夏清辞唇角慢慢扬起来,去牵谢病免,“这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你和你妈商量,你妈怎么说的。”
“我妈说让我暑假就过去,正好当适应了,然后九月份开学就在那边念。”
“嗯,”夏清辞应一声,“那就好好念。”
“可我不想去。”
“我也舍不得你,”夏清辞说,“但是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可以跑,可以不吃饭,可以打死不去。”谢病免说。
夏清辞摸摸谢病免的脑壳,“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不可以不吃饭。”
“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跑能跑到哪去,躲我家床头柜里?”夏清辞又问他。
谢病免:“……”
“打死不去,”夏清辞想了下这一条,“你妈有很多种办法,你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没长翅膀的小鸡,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拿捏你。”
“岁岁,”谢病免有些无奈,漆黑的眼底看着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要在国外读几年?”夏清辞问。
“不知道,提前修完学分的话,可能两年,两年也很长……”谢病免掰手指头算,“两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太久了。”
“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跟别人跑了我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跟谁跑。”
“多了去了,”谢病免说着眼里阴沉了几分,摸摸旁边少年的后颈,想在上面咬一口,在上面留个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