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努力洁身自好(22)
......这还能说不怎么厉害?
“还有个问题,我这体质,似乎不能练气。那它除了给我招惹麻烦,还能干吗?”
还能快乐别人,沈喑脑海中冒出来个恶劣的声音。
“练气乃下乘,你却不同,你无法修炼真气,却能驱使生机之力。真气是死物浊物,生机之力却鲜活有灵。待你真正领悟生死之时,便可取自然之力为你所用,自然生机远远不断,灵力不绝。”
沈喑点点头,划重点:领悟生死。
“若再掌握‘见心,共生’,十个元婴也不是对手。”
“所谓‘见心’,人心生百态,机缘或心魔,拈着一线生机搭在那人的腕子上,你自可瞧见。”
师父他老人家咬文嚼字了半天,“见心”,把脉一样?怎么听都有点上不得台面,什么瞧见机缘或心魔,说白了就是能够窥探别人的内心。
各自惊恸午夜梦回辗转反侧的时候,是那缠绵绮丽求而不得的良人也好,是那经年累月秘而不宣的图谋也罢,谁心里没点秘密,谁能不生心魔。
结果倒好,全被人瞧见了,这种缺德事儿谁能忍,怪不得原书中的自己落得个人人喊打。
“那‘共生’呢?”
沈喑接着好奇。
这次,掌门似乎在小心地斟酌措辞,面带担忧之色:
“练气之人筑基后便结一颗内丹于体内,待你明悟,也会结一颗灵丹。若将灵丹剖出,赠与将死之人,能救他一命,是为‘共生’。”
“为师劝你一句,‘共生’的术法,轻易别用。”
“灵丹给了别人,便是把命交到别人手上握着。从那以后,你自己的生机断绝,要靠那人给你续着。对身体倒没损害,只恐人心难测,今不如昨。”
那人要是不给我续了呢?
沈喑没放在心上,把小命交给别人握着,那是傻子干的事,跟他没半点关系。
总的来说,空灵体修炼起来比旁的厉害,还附赠诸如“见心”“共生”等神秘技能,也不是没有好处。可一想到那个大前提,又觉得不靠谱:“万一我一直不能领悟生死呢?”
“那你说对了,它只能给你招惹麻烦。你没有自保之力,连练气一阶的修士都打不过。”
......
烟笼栖,沈喑躺在榻上,败兴而归。
方才师父同他说了半天,意思就是,现在的他简直任人宰割,既怕贼偷,又怕贼惦记。穿成唐僧□□质就算了,还没点看家本事保护自己。沈喑觉得现在的自己不但是砧板上的肉,还掉进了狼窝里。
很愁,还好,沈喑打了酒拎回来,准备学人家借酒消愁。
一片愁云惨淡中,天黑下来,段嚣没回来。
段嚣作息一向稳定,天不亮便出门练剑,天完全黑透时回来休息,像极了当年刻苦蹲图书馆赶论文的自己。
可是今天,夜都深了,他还不回。沈喑又想到门派当中还有个元婴期的内鬼屡次谋害自己都被段嚣坏了事,沈喑着实担心。段嚣不会受到什么打击报复了吧?
几十米之外,段嚣以长剑撑地,握剑的右手几乎发颤,脚下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他想起了七长老的忠告,五脏六腑都痛得厉害,在岩浆中滚过一样的烫痛,周身却冷得厉害,寒气透骨。
七长老曾经告诫他,不要再修行,否则将折损性命,蒙受莫大的痛苦。
段嚣脸色苍白,细腻的冷汗洇透鬓角,却看不出痛苦的神色。只是在没人的时候,眉宇间的恨意与不甘才会隐忍流露。
天生冰髓体,给了他非凡天资却也累及根本,让他非得在修为与性命之间二选一,仇人未死,少年根本选不了后者。
偏偏是他落下病根,此后每当修为更进一步,就要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段嚣没怨过,没时间给他怨天尤人,他只想在有生之年,变得更强,一雪前仇旧恨。
时日无多,段嚣有些着急了。
一时间,心中激荡,段嚣喉头泛起腥甜,一口鲜血涌上来,他强行咽了回去。下意识地轻轻张嘴,舌尖舐去嘴角沾染的一抹艳红,却轻蔑地笑了一下。当然可笑,因为他根本无从知道,自己如何落下的这一身寒疾。他记不得了,许是因为年龄太小,尚不能记事,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便比常人怕冷得多。
历经多日勤学苦练,段嚣今天这是破境了。
他到达万里无一的金丹中期,可他还是怪自己太慢。常人破镜神清气爽,可他破镜却要承受摧心剖肝之痛。
烟笼栖内,烛火昏黄。
沈喑自斟自饮,几杯下肚,脑子有些乱了,他扯着嗓子创造氛围,中二的劲头上来,也学李太白念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