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他是病美人(13)
楚阆:“先生莫不是忘了,朕的武功可不在顾清之下。”
沈辞摇头,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坐在楚阆腿上:“陛下!您是天子,怎能随意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楚阆见沈辞话中真切,一时有些错愕,沈辞本就是不少人口中的佞臣,即便用计谋杀了他,将皇位夺走又有何不可?堂堂国师还怕多背一个篡位的名声吗?
还是说,沈辞更喜欢操纵傀儡?
楚阆一瞬不瞬地盯着沈辞,两世了,他只知道沈辞狼子野心,却不知道为何,都没有动手杀了自己。养虎为患可不是沈辞的作风。
楚阆良久才道:“先生放心,朕会让顾清跟着,还有暗卫。”
楚阆提起顾清,还注意着沈辞的表情。
沈辞的眉还是没能松开,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了句与出宫无甚关系的话:“明日会下兆雪。”
第二日天一黑,果然夜空中便飘落了片片雪花,落在地上,落在身上,沾之即化,因为下的很小,不仔细看以为是细雨,故而称为兆雪,兆雪之后便是真正的第一场雪,下的极大,民间也传,瑞雪兆丰年。
沈辞披着楚阆的斗篷——楚阆怕他又寒气入体加重风寒,强制披在沈辞身上的。他款步步入御书房的庭院,楚阆自从上回带他走到孤鹜宫的宫门后,便没有再让守卫拦着他不让出御书房的房门了。
沈辞站在庭院中,院中的落叶同空中点点如萤光的兆雪落在他的周遭。
楚阆处理完祭天宴的事宜便赶回了御书房,就看见沈辞立于庭院之中,如芝兰玉树,莹白得仿佛在发光。
楚阆眸子闪了闪,走到沈辞身边,拉起他因为站久了冰凉的手,用自己的手掌捂着。
沈辞的手很软,只有因为提笔练字留下的茧,并不粗糙,反而如玉光滑。
半个时辰后,一辆简朴的那车驶出了皇宫,沈辞看了一眼驾车的顾清,那人半张侧脸线条冷峻,将将看着那剑眉星眸便觉得肃杀之气铺天盖地,身上脱掉了战袍铠甲,可隐约间,似乎还能闻见那挥之不去的铁锈味,那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会留在身上的味道。
沈辞仅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帘子。
楚阆含着笑看他:“先生可是在想,顾将军驾马车太过屈才了?”
沈辞倒是并未如此觉得:“替陛下驾车,倒也不委屈。”
三人在闹市之中下了马车,沈辞换了一身白袍墨竹的简洁衣袍,细看起来却是不少暗纹,他只束了一根桃花木簪,倒是像一位民间的教书先生,只是那绝世容颜,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硬生生将“教书先生”的感觉淡了去。
楚阆则换了一身墨色锦衣,花纹不如龙袍繁复,却也精致的很,赵殷说是宫里能做出来最简单的衣袍了,楚阆气质出众,即便打扮简单,也像是哪位官家的公子。
顾清本就是一身简单的劲装,他对衣服要求不多,反而嫌弃那些宽袖衣袍过于束手束脚。他将马车停在巷子里,远远地跟着前面二人。
沈辞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重生到今日,方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楚阆看着沈辞的脸在灯火下忽明忽暗,不由得出声打碎:“先生,既然已经出宫,就莫要想旁的了,朕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让先生散散心,若是反添先生烦恼,怕是白来一遭了。”
沈辞缓缓点了头,三人穿梭在人流之中,楚阆瞧见有个摊子上正做着手工糖人,一时好奇,走了过去。
他手中牵着沈辞,两人一块儿站在摊前,楚阆对手作人道:“你照着我先生的模样画个糖人。”
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沈辞一眼,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白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楚阆侧了侧头:“白公子,那是谁?”
沈辞也看着那老板。
手作人一听,想着是自己搞错了,面前两人看上去家世显赫,尤其是黑衣服的这位,一看就不好惹:“哦,是小老儿看错了,看错了。”
老板一边画着糖人,一边还在不停地偷瞄沈辞,心道眼前这人和白公子一模一样,却也不太一样,看来真是看错了。
没瞄上几眼呢,那小老儿便感觉到旁边有一道带着凉意的目光,对了过去,竟是那个墨色衣袍的公子,那人虽然嘴角微微挑起,眼中却冰冷得如同冬日的天。
老板连忙收回目光,专心画糖人。
沈辞不爱吃太甜的东西,楚阆便没有将糖人交给沈辞,自己拿着了。
两人没走几步,沈辞目光一凛:“陛…公子,回去吧。”
楚阆步子不停,看了一眼前面的牌匾——迎春楼,京都最大的秦楼楚馆。
楚阆似笑非笑:“先生怕什么?莫非还能有刺客埋伏在秦楼楚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