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公主妻/公主有毒:权相宠妻(505)
太子李苌也瞪大了眼睛,他几近慌乱地望向了谢珝,她也正望过来,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谢珝那艳若牡丹的面容上无喜无悲,只是就这么看着太子。
李苌忙道:“陛下,此人是想污蔑儿臣,挑拨儿臣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他忽然拉扯到了肩上的伤口,像是找到了一个能站得住脚的理由,一根救命稻草,慌忙道:“刚才此人还想杀我……”
忽听平阳公主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进来:“谁知道是不是做戏呢?”
李苌连肩膀上的伤也不顾了,双拳紧握,怒气勃发道:“之前我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才被迫冲了出来。我还想是谁在背后暗算本宫,原来是你推的!当年你就习惯拿身边人挡枪,现在又直接推我上前,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本宫当作太子了?!”
太子这么一说,平阳公主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了,当年在武举场上,她随手拉过身边服侍的少年挡在前面,这件事一直是她的痛处,不论过去多久,她都不能忘记。她忘不掉当时自己的胆怯,还有女帝望向她时从心里泛起的寒意。她气得浑身发抖,语气却还是冷冰冰的:“你说我推你,可有旁人看见?若是无人得见,岂不是随你怎么说都行了。再说能推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盯着我?”
因为其他人都没有动机这样做!
李苌就算处于暴怒之中,也还有些许理智,才没有把这句话当场甩在她的脸上。除了平阳公主,其他人都没有动机这样做。李藉就算跟他相争,却不至于做得这般阴毒,而他现在也正抱着双臂,站在后方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争执。他们越是争斗得厉害,他便越加乐见其成。而别的那些人,现在对他出手,也不会有一点好处。
若他这个太子被刺客杀死,最大的得利者就是他这个亲妹妹!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对着那张龙椅已经垂涎已久了,觉得他是个挡了她的道的障碍。
平阳公主又道:“我当然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太子、哥、哥!”
“住口!”谢珝沉下脸,怒喝了一句。她骤然转过身,盯着自己这一双斗鸡一般的儿女,十指抠着掌心的嫩肉,他们、他们竟然是从自己的肚子里跑出来,本是同根生,应当互相扶持,可是现在呢?他们都恨不得对方去送死。若是她知道有今日,当初就该直接他们都掐死:“你们两个,一个是堂堂太子,一个是公主,除了这样争来斗去,一逞口舌之快,还会做什么?!闭嘴!现在就给我闭嘴,朕没让你们开口,就不准再吐出一个字!”她气得狠了,连“朕”这个自称都冒了出来。
女帝一怒,就连之前还在揣摩圣心,窃窃私语不断的朝廷重臣全部都闭嘴噤声。唯有裴殊低笑一声,站在林缜身边道:“你看太子和平阳公主斗成这样,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哪里还有半分手足之情?”
在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什么手足之情,夫妻之情,又算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玩意罢了。
裴殊又笑吟吟道:“当年同英国公一道叛乱的家人部下全都被押解长安,斩首的斩首,凌迟的凌迟,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有趣、有趣。林相,你看太子和平阳公主内斗成这样,这漏网之鱼会不会真是他们放出来的,还有镇守平海关的李少将军巡视边关阵亡,会不会也同他们两人有关呢?”
林缜缓缓转过头,清亮的眼神从他那张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脸上掠过,也微笑道:“裴大人,照你这说法,此事的幕后主使既有可能是太子,也有可能是平阳公主,还有可能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如此说来,这最受益的人应当是今日没一道来相国寺的七殿下才对,他禁足在宫闱,反倒是得了好处。”
裴殊展开折扇,盖住了半边脸,干笑道:“可不是嘛,禁足还禁足出了好事了。”
林缜又瞥了他一眼,高深莫测。
远处领粥的人早就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过来,若是不管,这边也得乱了。五城巡司副统领陶沉机匆忙赶上来,直接命人把布施的摊子驱散,他也顾不得说什么软化安抚一下排队领粥的百姓,只用强硬的手段和雷厉风行的态度把人群全部赶开。李清凰骤然看到身着衣甲的陶沉机出现,便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之前在平远城那一回,她其实也没怎么仔细看他,甚至都没机会同他当面说上一句话,骤然一见,却有股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陶沉机是她的副将,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一直跟在她身边,从她还只是一个小队长的时候开始。当她是一个百夫长,他便领着一个月二十五文的俸禄当个普通小兵,等她升到校尉,就把他提升为百夫长,后来她当上了将军,他也成了她的副将,虽说是副将,可也是最重要的左右手,有许多军中事务,她都能放心交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