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公主妻/公主有毒:权相宠妻(184)
林缜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你解出来了吗?”
李清凰正在思索,这个谜题很是奇怪,没说是猜一物又或是打一个字,所以她一下子还没想出来。她正想说还没想到,可是顾长宁却挤开人堆,直接插话道:“你要猜谜,好歹也把字认全了吧,你认全了吗?”
那种昏黄色的、美梦冉冉的气氛顿时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李清凰卷了卷袖子,把笺纸排到他的胸前,恼羞成怒:“听说顾表哥小时候还有神童之称呢,怎么也不考个状元让我开开眼呢?”
顾长宁得意洋洋地展开了折扇,虽然这夜这寒风已经足够凉爽,凉爽得都能让人打哆嗦了,可他就是怡然自得地摇着折扇,慢条斯理道:“今年是难得的恩科,我怎么好同那些寒窗苦读的士子去抢?待三年之后,我必将一举高中,就算没有状元,那探花郎也如我囊中取物一般。”
李清凰:“……”你可真是不要脸哪!
顾长宁继续打着扇子,拿起那张笺纸:“你呀,不要总是这么凶,温柔一点妩媚一点,好声好气地求我几句,我就帮你把这盏杏花灯赢回去。”
李清凰看了看快要把尾巴给翘到天上去的顾长宁,再看看沉稳安静的林缜,当机立断捉了林缜的手:“你知道了吗?”结果她才刚碰到了他的衣袖,林缜就眼疾手快地把袖子从她手边抽走了,还往边上退了一步,跟她保持了三步以外的安全距离。李清凰就差当场把整张脸给拉长到地上:她是头顶长角还是脸上长疮了,她又没两个脑袋四个手,他到底躲什么呀。
林缜瞥了一眼顾长宁手上的笺纸,道:“芒种。”
禾中长草心不忙。禾中可为“种”字,心不忙是为“亡”字,亡字长草可不就是“芒”?
顾长宁恍然大悟:“对,就是芒种。”他故作高深地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字谜是谁出的,竟然也不点名谜底是节气,这对于某些人来说,真是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出来的吧!”
李清凰忍不住道:“你说的某人,是在说你自己吗?”
眼见着他们两位冤家又要吵起来,林缜无奈道:“这纸上的字是裴太傅的笔迹。”裴老太傅是裴家的掌家人,裴家是西唐首屈一指的世家之一,他考中春闱的卷子还是裴老太傅亲点的。说到裴老太傅,这又是一段传奇,想当年谢珝登基为女帝,吓坏了一群脊梁笔直笔直的御史,他们在含元殿外静坐啊绝食啊绝望哭泣啊撞柱子撞钟楼自杀啊,花样层出不穷,就只有裴老太傅干脆连朝也不去上,告了个假在家里逗鸟养花。并且在事情过去后,也没有继续上朝的想法,还是谢珝亲自登门拜访,请他出山。
你说裴老太傅难道是支持谢珝夺了李家的江山登基为帝吗?他自然是反对的。
可是你说他最后有什么损伤吗?那是一点都没有,还好吃好喝地养了好一段日子,最后还得谢珝亲自上门请他。
外面人提起谢珝那一次纡尊降贵去请一个臣子出山,求贤若渴,还要附带上裴老太傅高风亮节,若不是为了这天下民生,肯定就此告病不出了。
李清凰却道,这裴老太傅可真是老狐狸。赚足了面子,又全了他侍奉过两位君王的忠诚。
顾长宁一听裴老太傅的名字,自然而然地闭了嘴。可是一旦闭上了嘴,安静下来,又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事情被他给忘记了。
李清凰抽走他手上的笺纸,高高兴兴地提着杏花灯去街头管灯人那里买灯。一个灯谜对一盏灯,谁猜对了就可以把这盏灯给买下来。可是那个看管灯笼的长者却抚着胡子摇头道:“这盏灯不卖!”
“不卖?”李清凰莫名其妙,“为什么不卖?”
“因为老夫见你就觉得不投缘!”长者抬手点了点她,“而且这个谜底可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其实李清凰本就是一见这盏杏花灯觉得心喜,也并没有非要它不可,可是现在却被激起了战意:“这天底下投缘的人本就少,俞伯牙还说钟子期知音难寻,若是容易那就是酒肉朋友。长者若是觉得我想不出那谜底,何不再出一个新的来考较我?”
长者瞪了她一眼,直摇头,可是又看到她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杏花灯,又觉得好笑:“你当真是喜欢这灯?告诉你实话也不打紧,这盏灯就是我亲手编的。”
亲手编的杏花灯,灯下串着裴老太傅亲笔写得谜题,再加上他一见自己就看不顺眼。李清凰恍然大悟:“裴太傅,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同我怄气,您也太过分了吧!”
裴老太傅:“……”这事被她这么一说,怎么就显得他这样无理取闹,欺负她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