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盟主是女郎(166)
几位首座沉吟片刻,皆点头称是,苦集大师等人也无更好的办法,只好暂且这么处理。
七觉走到无垢面前,竖掌于胸前,低头恭敬道:“方丈,宾客已至,我等先去前山料理大会事宜,只是这样一来戒律院重地便无人值守……”
正在诵经的无垢停了下来,看了七觉大师一眼,便收回目光,忽然出指在胸前点了两下。
波旬双目紧缩,无垢却似无所觉,淡淡道:“我已自封经脉,十二时辰内无法施展武功,七觉师叔可放心。”
波旬怒瞪着七觉。
七觉依然恭敬垂首:“方丈言重了。戒律院重地由方丈坐镇,我等自是放心,只是无恙性格顽劣,且武功高强,我少林僧人少有人是他对手,大会期间恐生异变,我与其他几位首座皆在前山,只怕来不及驰援。”
无垢停顿了片刻,淡淡地唤了一声波旬的名字:“无恙。”
眼看七觉得寸进尺,波旬怒火中烧:“凭什么我也要自封经脉?若是在这期间有人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岂不是要任人摆布?这老秃驴藏的什么心思又不知道,万一跟七贤一样想害你的性命呢?”
七觉也不着恼,只恭敬地对无垢道:“七觉断无此意。”
无垢无奈地对波旬道:“你我皆在寺中,周围有众僧看守,不会有碍。便是有人想趁机暗中出手,在我们依少林戒律领罚之前,我都会护你周全。”
最后的这几个字清清淡淡,却落地有声,几个首座默默地听了,心下却一凛。
难道方丈已觉察到了他们的打算?
得了这句话,波旬才勉强按下怒火,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几个首座,也抬手封住了自己的经脉。
七觉等人见状便也离去了,是以殿内只余无垢、波旬,以及四名武僧。
崔妄低声问撄宁:“戒律院内情形如何?”
撄宁道:“只有四名僧人看守,但殿外有百余名武僧,皆是高手。”
崔妄又问:“无垢呢?就是你没见过的那个小和尚,他怎么样?”
撄宁顿了一下,这才道:“无事,正在诵经——我们现在进去吗?”
崔妄摇了摇头,道:“再等等。等前山那边开始比武,顾不得这边了,我们再动手。”
撄宁“嗯”了一声,于是两人又屏息等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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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率台上。
各大门派皆已到齐,群雄欣赏了半天风光也不见少林寺的方丈及首座出现,只有招待的僧人走来走去,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
崆峒派中一名青衣道人朗声道:“少林寺果然是武林第一门派,声名极盛,我等各门派早已聚集于此,也不见哪位大师前来相见,想来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还不足一哂。”
他这话不遮不掩,周围群雄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另一名目光精亮的道人淡淡笑道:“玉衡道兄莫急,如今佛家兴盛,少林、般若、通觉等寺颇受太后倚重,信众众多,已不可同日而语,我们稍等片刻也是应该的。”
玉衡道人挑眉看去,道:“原来是青城派的苍耳子道兄。玉衡惭愧,素来性急,让道兄见笑了。不过我并非是为自己抱不平,乃是为这许多天不亮便上山的各路豪杰不平。眼看日头渐高,少林的诸位高僧总不至于尚未晨起吧。”
方丈与首座们还没醒是不可能的,可这话听在周围众人的耳中也确实引起了一丝不快。他们天不亮便早起上山,又在这兜率台等了半个时辰,少林众僧是有多大的架子,以至于把他们在这里晾了半天?
人群中一名僧人不乐意了,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引来了众人的视线后便道:“诸位施主何必着急,贫僧虽为般若寺僧人,但也素知少林寺戒律严明,断没有僧人此时未起的道理,想来是今日来者众多,众位首座及方丈正在筹备大会。咱们承蒙少林寺的招待,多等片刻又何妨?”
玉衡道人看了这和尚一眼,道:“不知大师的法号是?”
那僧人颔首道:“贫僧通觉斋妙智。”
“原来是忏摩掌妙智大师。”玉衡道人冲妙智一揖,道,“承蒙少林寺的招待不假,我等也不胜感激。只是少林寺上下千人不止,竟还要各位首座与方丈事必躬亲,之前武当举办武林大会时,各位长老也不如这般辛苦狼狈啊。”
此人话中将少林以武当作比较,讽刺少林众僧无能,通觉斋与少林寺同出禅宗一脉,同气连枝,妙智自然觉得不妥,要为少林维护一二。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少林的几位首座忽然现身,在一队僧人的簇拥下走到大雄宝殿之前。
七觉作为无垢师辈中入佛门最早、年龄最长者,朗声道:“诸位英雄久等了。今日武林各门派在此召开武林大会,承蒙各位同道好友远道而来,共襄盛举。只是我寺方丈无垢大师身体有碍,不便出席,今日便托我等代为主持大会,还请各位英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