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强势的吻让毓秀瞬间缴械投降,双腿发软地靠在江恩临怀里。
他快要呼吸不上来,好似胸腔里的所有氧气都被抽离。
他无助得犹如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沉浮的浮木,浪花打得他晕头转向,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隐约间,江恩临将他打横抱起,走过去放到床上。
身下的被褥比羽毛还柔软,分分钟吞噬了他,身上的江恩临哪儿哪儿都硬,宛若山上化不完的冰雪。
毓秀迷迷糊糊地想,江恩临的确是山上的冰雪所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散发着淡淡的凉意。
而他浑身滚烫得就要燃烧起来,这么和江恩临坦诚相贴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让他的身体逐渐降温。
弦被拉满,蓄势待发。
就在弓箭即将离弦的时候,他听见了费小宏的呼唤声。
“毓秀!”费小宏的声音离得很远,应该是从院子里传来,“毓秀,你在家吗?”
毓秀猛地睁开眼,原本混沌的意识霎时变得清晰起来。
糟糕!
他忘了这个身体只有十六岁的年纪!
十六岁,按前面三个世界的标准已经到了结婚成家的年纪,可在这个世界里还是未成年,并且还是在上初中的学生。
想到这里,毓秀瞬间萎靡了,他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江恩临,一骨碌从床上翻爬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江恩临扒得只剩下一条短裤,重新穿上着实费劲儿,他冷得直吸气。
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毛衣和毛裤后,从衣柜里翻出昨天去镇上给江恩临买的衣服。
他的预算不多,买的衣服也不贵,都是小店里的打折货,一共买了两套,正好让江恩临换着穿。
江恩临对人类的衣服不像对人类的食物那般抗拒,他乖乖站在原地,双手举在半空中,任由毓秀手忙脚乱地帮他穿上衣服。
外面的费小宏喊了许久没得到回应,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进去看看。
因为毓秀家的房门不知怎么的破了一个洞,让他很不放心。
结果刚走进去,他迎面撞上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高大男人,男人凌乱的长发被头绳捆在脑后,露出精致的面容和饱满的额头。
男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长睫微垂,冷漠地看着费小宏。
费小宏懵了一下,脑子里的话脱口而出:“帅哥你谁啊?”
帅哥不说话。
“这里不是毓秀家吗?你是毓秀的朋友?”费小宏眼里生出几分警惕,沉声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毓秀下楼就听见费小宏对江恩临的一通质问,忙道:“他是江恩临。”
“江恩临?”费小宏把江恩临从头到脚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不可思议地哇了一声,“还真是人……哦不对,是鬼不可貌相啊!”
毓秀:“……”
说到底都是发型的锅。
江恩临以前的发型太杀马特了,还乱得跟鸡窝似的,挡了一半的脸,任谁也做不到透过江恩临浓密的黑发欣赏他美丽的容颜。
“对了。”费小宏想起来,“你家的门怎么破了一个洞啊?得赶紧找人修补才行,不然这么冷的天,就算呆在屋里也要被冻傻。”
毓秀觉得费小宏说得有道理,便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找村长。”
“我陪你一起。”
两个人去找村长的路上,毓秀顺便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向费小宏说了一遍。
费小宏几次吓得差点厥过去。
幸好这件事结束了,至于怎么结束的,回头还要找翁娘问一下。
过年这几天,村里人都在休息,只有村长还在为村子的事忙碌——村里连夜搬走一半以上的村民,这件事惊动了上头,上头甚至派了两个人来联系他。
不过对于毓秀的事,村长还是很上心的,加上毓秀愿意多给钱,村长立即找人替他换了一扇房门。
忙完这些,已是下午四点多。
毓秀终于有机会找翁娘询问之前发生的事。
然而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找了半天,都没瞧见翁娘的身影,最后还是江恩临一言不发地把他引到树底下的坛子前。
等毓秀和费小宏走到坛子前,江恩临又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江恩临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处篱笆前,眼神幽怨地看着他们——不,应该是看着费小宏。
可能是江恩临的视线存在感太强了,让向来大大咧咧的费小宏也察觉到了什么,趁着回头的功夫,他抬手挡住嘴巴,小声说:“江恩临是不是在看我啊?”
毓秀愧疚地点了点头,心想还是怪他。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费小宏声音发抖地说,“他的目光让我好害怕啊。”
“别怕。”毓秀揽过他的肩膀,安慰地抚摸了两下,“我不会让他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