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排面(快穿)(69)
四喜垂眸,睫毛卷曲,一并压下心底的不忍,她微弯腰,伸出手指, 阖上了尸体的眼睛。
这种时候, 连温温柔柔的小姑娘都被迫变得强硬起来。
她已经不再想傅月沉有没有赴约了, 而是开始担忧他的处境, 一颗心紧紧悬着,惴惴不安。
捏了捏掌心后, 小姑娘撑开背在身后的彼岸花伞,运起内力, 一跃飞上了东宫的房檐。
她单手执伞, 步伐轻巧,在雨夜中疾驰,房檐与房檐之间跳跃, 直至她发现模糊人影。
在太子寝殿连接的后院角落,一行人被逼得走投无路,身体紧贴着朱红的宫墙,正是霜玺、玄临、和他残余的亲卫。
没有傅月沉。
小姑娘稍稍松了口气,放眼望去。
拦在玄临一行人面前的,是裹在深黑斗篷里的清瘦少年,光影黯淡,依稀能看见少年那张脸染满了血污,好似修罗。
四喜认得这刺客,叫傅明牙,是个用毒高手,杀人于无形。
很显然,被他猎杀的这群人都中了丧失内力的药,此刻在少年眼中,与仰起脖颈被宰杀的小鸡仔无异。
四喜看见他好脾气地对霜玺招了招手,说:“过来。”
霜玺一张脸如水洗般发白,拼命摇头。
傅明牙又循循善诱道:“姐姐别犯傻,这太子爷若是得天启帝看重,又怎会孤立无援至此,天家的事,若没上头那位首肯,皇后和国舅他们敢吗?”
“我若是姐姐,就会及时止损。”少年笑,脸颊染血,天真无邪。
他这番话合情合理,站在霜玺的角度替她考虑,让人很难不动心。就连气息微弱的玄临也下意识看向霜玺,看见了她一瞬的迟疑。
玄临的心如坠冰窟,却只能以退为进,佯装大度道:“霜玺,过去吧。”
闻言,傅明牙忽然觉得:这个人还挺茶?在自己面前婊演,他怎么敢的呀?
少年自诩是茶道祖师,于是有意无意婊回去道:“真是可惜,我要是太子爷,就绝不会拉着心爱的女人陷入险境,即便我死,也不会让她有一分一毫的难过。”
......
四喜隐在屋檐一角,静静看着,觉得好没意思。
小姑娘收回目光,到底是觉得亏欠了这二人一条未出生的性命,她找准时机,手腕一松,旋转着甩开了花伞,袭向傅明牙,人也紧随其后,纵身跃下,亮出了袖子里雪白的匕首。
在这雨夜里,她速度极快,伴随着伞上铃铛轻响,如一道透亮的闪电。
.
傅月沉的心没来由跳了跳。
他隐匿在阁楼一角,躲藏在近乎没有月亮的夜色之中,比那小姑娘还沉得住气。
阁楼很高,视角极广,四喜在较低的屋檐上看着傅明牙一行人,傅月沉在看着她。
风吹起阁楼上挂着的风铃,趴在青年肩膀上的猫儿伸出爪子,跃跃欲试。
傅月沉抬手抓回了它的小爪子,轻声道:“再等等。”
没必要打草惊蛇。他攥紧指尖,目光如水,漆黑眼珠似湖面倒映着的一轮冷月,波光粼粼。
“你不担心吗?”猫儿反问道。
“担心。”傅月沉在心底回应,可越是担心,越不能乱了分寸。
他迎风而立,眨了眨眼睛,指尖轻轻攀上背负在身后的长琴,握住了那被风吹动的坠子。
一颗微微散发着光亮的玲珑骰子。
只是握着,握的很紧。
星衡能感知弟弟的心绪,用猫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月沉叹了口气,眼皮下压。
他视力不太好,只能凭着耳力听风,以此掌握下方的战况。
当傅明牙甩开斗篷,使出根根细如牛毛的毒针时,他终于解开长琴,从天而降,挡在了那持伞后退的小姑娘身前。
细雨微下,沾湿青年的黑发,他一手托着长琴,一手轻抬,掌心带着柔韧的内力在琴弦上拂过。
霎时间,所有琴弦崩裂,尽数往前飞射,将那细密的毒针一一挡下,又逼退回去。
傅明牙只好再次卷起斗篷,收下这些毒针。
“我说过的吧,堂弟。”青年的声音似染了雨意,显得低沉。
他收回长琴,垂抱在怀中,反正已崩了人设,说话也骄傲肆意起来,冷声警告道:
“若还有下一次,我要取的,就是你的狗命了。”
傅明牙这才后怕起来,从小到大,在傅家经受严苛训练的时候,他就没打赢过傅月沉,就连平手,也是不曾有的。
他厌恶这堂兄,是因为他过于强大。
真是讨厌啊,哪怕做了伶人,也要来掺和自己的好事。
傅明牙轻啐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沫后,笑容张狂道:“堂兄,我执行的是整个傅家最上层的命令,不是普普通通只为钱卖命,你应该知道,阻碍家族任务要受什么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