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退了两步，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没有一点配得上南星的。

如果没有前世的牵扯，他根本连遇上南星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没有前世，他在茫茫人海里，是如蝼蚁一样的存在，和所有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普通人更卑劣更贪婪更残忍。

南星一眼都不会看他。

他连忙避开镜子，可是南星镜子连着藤蔓，杜若仙不知道修炼了什么妖术，竟然能控制藤蔓一直把镜子放在他面前，要他清清楚楚看清楚自己是多么的丑。

张川穹扑过去想要把镜子砸了，但是他的腿摔坏了，那镜子仿佛在逗弄他般，他扑过去，一动不动的镜子突然就移开了。

“嘻。”

张川穹顿了一下，他好像听见了笑声，他停住时，那声音又没了。

等他再次行动时，那笑声又出来了。

“谁！出来！遮遮掩掩装神弄鬼，有种就出来！”

那声音像是在他耳边般的近，嘻嘻笑道：“想不想看见南星在做什么？”

张川穹听见南星的名字，怒道：“你出来！你是谁？”

那声音一直笑，并不理会他，只是那镜子突然有一阵迷雾过后，不再照见他的样貌，而是出现了外面的样子。

他看见了南星。

不仅能清楚看见，也能听到南星的声音。

正如木然所说，杜若仙的确为南星修了一座神龛，比木然描绘得更为夸张，这间巨大的厅堂整个做成了供堂，神龛奢华精妙，无一不精细。

香火连绵不断，供食享用不尽。

这个供堂是整座宅子最大的厅堂，可以说整个大宅院就是为了供养南星这一只鬼，杜若仙每天最大的忙活就是为南星点香。

闲暇时便为南星剪纸，那些无比奢华精美的衣物鞋帽，南星有满满几大屋子。

“嘻嘻，阿若虽然让人厌恶，可是养鬼倒是养得很好，南星跟着他要什么有什么……”

那道声音好像是跟着他一起看一般，一边看还一边说上两句。

的确，杜若仙把南星照顾得很好。正如杜若仙所说的，从画面可以看出，南星很乐意跟着他。

杜若仙每天清晨为南星收集露水，每日三餐亲手做供食，虽不知味道，但是卖相十分精美。

而且杜若仙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南星的注意力，他要是剪纸做衣服，一定是在南星边上，除此之外，还经常在南星面前晃悠，时不时念一两首诗，有时说些预言笑话。

南星有时不理他，但有时也是应上一两句，偶尔南星还会被逗笑。

张川穹睁大眼睛看着，他越看越害怕，越来越慌张。

这样下去，南星说不定真的会爱上杜若仙。

如此朝夕相处，就算是狗都会有感情。

更何况，南星真如杜若仙所说，是愿意和他亲近的。

他看见杜若仙把南星抱在腿上、抱在怀里亲吻，那么亲密的接触，南星一点也不反抗，甚至有时候南星还会主动搂着杜若仙的肩头或是脖颈，任由对方亲吻他、侵入他。

怎么可以这样！

南星是他前世的恋人、亲口给过他承诺，今生也是相伴在他身边许久，竟然在别的男人怀里哭泣或是欢笑！

当然，更多的的没法再观看，每每到了这时，杜若仙抱南星之时，画面会是一片黑暗。

那个声音说：“阿若在要他，我没法看见这个因此也显示不了，阿若占有欲很强，即使是我也不能染指分毫，连看都不能看，别说感受了。”

紧接着是很长很长时间的黑暗，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度日如年。

他不用看，也能想象杜若仙在对南星做什么，他在森林里看到过一次。

南星肯定又被杜若仙……哭了。

张川穹咬牙切齿的等待，往往要等待一夜，才会重新出现画面，再次出现时，南星已经很是虚弱地躺在床榻上。

有时候杜若仙还好抱着南星亲吻，南星明明已经很想休息了，杜若仙还要搂着他吻他，而明明已经……过一次，杜若仙有时又会抱着南星。

画面再次黑暗。

而且不分场景，整个宅子都是杜若仙的，他肆意妄为，在屋子里、床榻上、森林里、水潭里，都会毫无预兆的出现长久的黑暗。

“畜生！”

他的爱人被别的男人如此玩弄，那男人竟然还堂而皇之的把他关起来，然后享用他的恋人、哄骗他的恋人！

那声音嘻嘻笑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抓你吗？真的仅仅是为了侮辱你？”

难道不是吗？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恋人和别的男人亲热，故意将他打残，让他狼狈的看着！

那声音又说：“嘻，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力量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