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凌：“只此一杯。再调制，也不是这个味道了。”

“嗯？”

九黎好奇地看向他。

顾长凌张口正要说话，旁边却有一人抢先道：“这莫非是七情墨夜？”

顾长凌：“……”

九黎怔了下，看向肖晨，道：“七情墨夜？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肖晨像是没瞧见顾长凌的冷脸，好不容易找到插话的机会，他笑得一脸爽朗，朝九黎眨眨眼睛，说：“七情墨夜，九黎师弟没听说过。但它的另一个名字，师弟一定知道。”

“哦？”

见他有心卖弄，九黎很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肖晨说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答案：“心魔果。”

“心魔果？！”

九黎看向顾长凌，愕然道：“你居然给我吃心魔果？”

这心魔果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此果服下后，会将心中执念无限放大，引起心魔。

有一种害人的丹药，名唤“噬心天魔丹”，就是用心魔果做成的。

顾长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肖晨。

“呃……”

肖晨被他盯着，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头被一下一下砍了翅膀的四翼雷鹰来，背后有些发凉。

他赶忙笑道：“九黎师弟切莫误会了顾师弟！”

“据我所知，有一位食修曾用心魔果酿酒。所酿成的酒，非但对喝酒的人没有伤害，反而能清心除魔，安定神魂。

这酒的味道更是特别。

若是酿酒师酿酒的时候，想着美好的事，这酒就是甜的。越甜，说明酿酒师当时的心情越好。

反之，他若恼怒，味道就是辣的。他若愁苦，酒水也变苦了。

甚至，传说酿酒师能将自己的心魔酿成酒，让喝到的人感同身受！”

九黎听得兴起，抚掌笑道：“好玩，太有意思了！”

“可不是么。”

肖晨也深有同感，继续道：“那位食修将心魔果另取了一个名字，就唤作七情墨夜。”

“他说，心魔果酿酒，以心着色。

忧愁是蓝色，仇恨是灰色，愤怒是橙色，痛苦是黑色，恐惧是紫色，思念是银色，欢喜则为红色。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绪，到了极处，就像墨一样。浓稠，深沉，和黑夜一个颜色。所以，才叫了“七情墨夜”这个名字。”

说着，肖晨叹服道：“传说这酒方早已失传，没想到如今顾师弟竟然能用心魔果做成饮品。我刚才瞧着，那杯果汁从浅粉到深红，层层渐变，迷人极了。想必，顾师弟调制的时候，定是想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事，心中只有欢喜吧？”

他看向顾长凌，眼神满含打趣。

顾长凌眼神闪了闪，然后，他对肖晨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顾长凌缓缓道：“肖师兄见多识广，在下佩服。”

肖晨：“……”

这一次，他真的感受到了杀气。

肖晨连忙对顾长凌传音，告罪讨饶。

[顾师弟，息怒，息怒！师兄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和九黎师弟多嘴说一个字，肖某发誓！]

顾长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笑容。

肖晨这才松了一口气。

九黎没发现他们的眉眼官司。

肖晨这一番话听得他如痴如醉，九黎抓住顾长凌的手臂道：“有这种好东西，你居然藏私！”

顾长凌无奈道：“没有了，我就做了一杯。”

九黎也没有太失望，兴冲冲道：“心魔果呢？快给我！”

顾长凌笑起来，拿出一个玉盒，说：“我偶然从一个不识货的小贩那里买到一颗，已经用掉了。剩下的果核给你，酒方也在里头。”

顿了顿，顾长凌道：“七情墨夜这种酒，要在特殊阵法里发酵至少四十九年才能喝。我就改成果汁了，回头把方子写给你。”

九黎迫不及待地把玉盒收入长生镯里，笑得眉眼弯弯的。

“顾长凌，我就说，你在厨艺上很有天分吧！再接再厉！没准，在你变成大陆第一剑修前，就能成为大陆第一食修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咒我呢？”

顾长凌哭笑不得。

他又哪里是在厨艺上有过人的天资？

顾长凌很有自知之明，除了剑道，他在术术上的天分平常的很。

别看他如今也能做出五级阵法、法器，还额外修习了一点符箓和铭文禁制，但不过都是囫囵吞枣，照本宣科。

拙劣的模仿罢了。

和九黎在丹道上得心应手、才思敏捷的创造力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厨艺……

顾长凌看着九黎，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过是不幸落在了某个馋嘴的家伙手里，愿意用十分的精力和用心，去描补那一分天赋罢了。

一旁，肖晨看见九黎露出袖子外的长生镯，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惊讶和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