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之后(50)
华镜适时反对:“师尊,李观棋信不过——”
“我知道你和他有矛盾,但他有用。”风一愚不容置喙。
华镜不说话。风一愚回重瑶宫去了,谢危楼还在自怨自艾。
华镜的黑靴停在他眼前,“看来楚月西确实乱你心神。外门那些弟子,你饶过他们了,对吧?”
“阿镜,凡事留一线。”谢危楼仰头看她,“你从前不是这种人。”
“从前?危楼,你从没真正认识我,何谈从前?正如我,也是第一次认识你。”华镜折腰,挑起他鬓边一缕落发,看进他眼里,“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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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失魂落魄的谢危楼,华镜回青灯夜雨楼,卜算严应虚的方位。
铸魂阵要十二时辰才会聚拢他的魂魄,况且他身上还有华镜留下的魔气,跑不掉。
她不急着找到严应虚,先掐了只纸鹤,发往李观棋住处。
半晌没有回信。
楚月西已经送李观棋回去了,他莫不是又昏迷了?华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栏杆,眼看天色将晚,便派出分神。
华镜落在露台的栏杆上,屋内一灯如豆,楚月西趴在李观棋床边睡着了。
李观棋也醒了,楚月西压着他的手,睡意正酣。他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臂,看准时机,将软枕塞进她腕底。
楚月西毫无察觉,换了个姿势,抱得更紧了。
李观棋披衣起身,喉咙发痒,忍着没咳出声,低头推开露台,转身阖上门,才攥拳轻咳。
他没有发现华镜。华镜也没出言提醒,轻身一落,踮着脚,像猫儿般蹑足,站在他身后。
李观棋转身,第一眼被惊着,不自觉撞向身后的门。
华镜伸手拽住了他的肩膀。李观棋又站直了,甚至前倾,鼻尖浅浅擦过她的。
他的耳根子红了,嗫嚅:“大师姐?”
华镜已懒得追问,或许他天生有辨认身份的本领。她捻起停在栏杆边边的纸鹤,“风一愚让你查严应虚的余党。”
“是,掌门确实这么说。”李观棋看了眼屋内,压低声音,“他更信任我了。”
华镜睨了他一眼,勾唇,“做得很好。”
李观棋咳了咳,“听说严长老和魔勾结,被掌门发现,逃走了。是你做的?”
华镜旋身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李观棋规规矩矩地坐得远一些,华镜挑眉,主动往他那儿挪了挪。李观棋缩成一团,背后抵着柱子,生怕碰到她的手。
“严应虚被风一愚打压很久了,他一直突破不了洞我,是因为风一愚。我帮了他一个小忙,他应该回报我。”
华镜把玩着垂落耳畔的碎发,漫不经心道。
李观棋看着她,半晌,“大师姐,现在的你又是谁?”
华镜动作一顿,不经意扯动头皮,她看了眼扯断的头发,抛掉了。旋即倚着栏杆,右脸枕着手臂,白玉般的手臂伸出栏杆外,一晃一晃的,“你猜?”
“这是成魔的后……代价吗?”李观棋轻声道。
华镜笑了笑,“是啊,正道都害怕成魔,因为魔会放大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你的欲望是什么?”
李观棋低头,“不足为外人道。”
华镜凑近前,把他逼得后背紧贴柱子,还不罢休,往他脸上吹了口气,“我是外人吗?”
第二十四章 乌龟。
李观棋闭上眼, 不敢看她,动作、神情都写着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华镜玩够了,便滑到栏杆另一端。李观棋如获大赦地喘气, 脖子比脸红。
“严应虚一定要死, 我会给你一份名单, 都是他安插在执事堂的人。”她无聊地在栏杆上写字,托着腮,“做成此事,风一愚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大师姐,你还没放弃撮合我和楚师妹吗?”
华镜抬眼看他。李观棋神情认真, 不是顽笑。
“她爹是风一愚, 当她的道侣,掌门之位有一半就是你的。你可知前任掌门也有一女?风一愚年轻时与她结为道侣,故而深受她爹赏识。后来那女子还没撑到他继任掌门就死了,前任掌门也陨落了。”
李观棋:“我不是他那种人——”
“没错,你不能步他的后尘。所以你要拒绝风一愚, 你要告诉他, 我只有一份忠心, 并非窥觊掌门之位。楚师妹心系我又如何?我是掌门的狗。狗, 只配看家护院,不配入主家宅。”
李观棋震住了, 半晌无话。
“怎么了?”华镜觉察他有话要说。
李观棋喃喃:“这种人活着一定很累吧。”
华镜一怔,倏地掩唇而笑, “走错一步, 你都自身难保,还管别人活得累不累。况且,没有这种人, 只有你,你一人。”
“若非历经,又怎能洞察。”李观棋双眼不眨,“你为什么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