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宋锦瑟半真半假地编造出来的。
“这顾青青虽然面上温柔善良,端庄大气,可是实则嚣张跋扈,自私歹毒,她依靠自己侯府嫡女的身份,还妄想攀附上了太子。”
这说书人说到这里,众茶客都是纷纷谴责这戏里的顾青青。
“这顾青青怎么如此可恶,为了自己能进富贵家,害人性命,夺人身份。明明自己才是农家女,却夺了本该属于顾幽然的富贵荣华。”
“哎,这顾幽然也是真的可怜。明明能与父母团聚,却被代替了身份。”
还有茶客给那说书先生丢了一锭白银,追问着后事发展如何。
“后来那顾幽然呢,如何了?顾幽然面上的容貌被毁了,可有治愈的法子,快快往下说来听听?”
说书人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正想着继续往下说,席间却有一个人将手上的茶盏给摔了。
语气也有些气急败坏,“这胡编乱造的都是什么故事。”
宋锦瑟瞧了过去,只见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头上戴着金镶玉点翠步摇的女子,此女的面上,戴着与身上衣裙同色的淡黄色面纱,看不清楚样貌。
只不过过,看这行为便知道,此女的脾性肯定不佳。
“这听戏,我也是给了银子的。这段戏我不喜欢,换一段。”
说着,此女身边的丫鬟便上了前,往说书先生的桌上利落地放了两锭银子。
此女的做法,让场中的夫人贵女都有些不满。
只是,都很有仪态地没有出面说什么。
宋锦瑟瞟了那戴着淡黄色面纱的女子,大概已经能猜出来此女的身份。
稍微思索片刻,便装作不经意间与身边的京兆尹夫人道。
“夫人,这说书先生说的戏我挺喜欢的,还想继续听下去。”
这种场面,只要是有人出面,那些夫人贵女自然会附和。
京兆尹夫人会意。
便站了起身,对那戴着淡黄色面纱的女子道:“你给了银子,我们也是给了银子的。你只有一个人不喜欢听这戏,可我们场中所有人都喜欢听,你们说是不是?”
说着,京兆尹夫人便往四周环顾了一圈,征求其他茶客的意见。
四周的茶客都纷纷点头,不约而同地道,“是的。我们都喜欢听。”
这回答,并不出意外,毕竟这戏确实是很吸引人,可以看出场中的茶客都急不可待想要知晓后事如何。便是京兆尹夫人自己都想要知晓这戏后事如何。
想知道这顾幽然能不能重新恢复容貌,并从顾青青手中夺回自己的身份。
“你听到没有。这场中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听,只有你一个人不喜欢,难道说是让我们那么多人去迁就你一个人,没有这个道理吧。”
“这茶楼也不是为你一个人开的,这说书先生说的戏也不是给你一个人听的。若是你不喜欢听这一出戏的话,走便行了。”
闻言,面纱下,宋清清的脸都黑了大半。
正想继续再说,却听得身边的庄琴劝道:“小姐,那是京兆尹夫人,这京兆尹夫人还是武伯侯府的嫡女,还是别与她针锋相对比较好。”
听到庄琴的话,宋清清才将要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
“走吧。”
宋清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对庄琴道。
她自然是不想再听这说书先生说的戏的,戏里的顾青青明着暗着不就是在暗示是她么?
也不知道这说书先生说出这种戏来,是有心还是无意。
可宋清清依稀觉得,这戏肯定是有人存心写了,想要损害她的名声的。
不然,书中的怎么会叫顾青青,便只有一个姓氏与她不一样。
而且,这书中的顾青青,也是替换了身份,才成为侯府嫡女的。
宋清清越想,就越是心虚。
莫不是自己替换了宋锦瑟身份的事情被发现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故事流传出来?
走之前,宋清清不甘地看了那京兆尹夫人一眼。
也不知晓这一向是守规矩,懂礼节的京兆尹夫人为何要出面与她针锋相对。
不过是一出戏而已。
只是,宋清清没有注意,京兆尹夫人旁边静坐着喝茶品茗,似是万事不关心的宋锦瑟。
宋锦瑟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看着宋清清。
虽然戴着面纱,但是宋锦瑟已经能断定,眼前这位就是书中女主宋清清。
否则的话,也不会对这个故事那么大的反应。
毕竟,平常人听了,只会觉得这是一段戏,只有宋清清听了,才会觉得做贼心虚!
恨不得赶紧走,不要再听下去。
看着宋清清愤愤而去的背影,宋锦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宋清清,这还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