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欧阳净不着痕迹的一转身恰好避开无心的视线，随后他状似随意的摊开一只手，他的手指骨感修长，十分好看。

“我瞒你什么了？宗门大比的规矩你也是晓得的，若非她本人愿意，有谁能逼的了她。”

见欧阳净拒不承认，无心心头一紧，竟莫名像是失去了平衡似的直接往地上坠去，“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好在欧阳净离的近，在她即将要坠地的瞬间，就眼疾手快的将她的上半身牢牢抱在了怀里。

无心在被欧阳净接住的一瞬间已经化成了人形，可惜她身患腿疾，不借助外力，根本很难支撑自己的平衡。

这么多年，她被欧阳净硬逼着用药无数，可惜到头来始终毫无起色。

欧阳净最见不得无心这个模样，每次看到她这样，他就忍不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挖他的心。

“心儿，你这又是何苦？”

无心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欧阳净，而且单纯这样她还嫌不够。

“我不管”，说着无心的手中便突然银光一闪幻化出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而匕首的尖端指的不是欧阳净而是她自己。

“如果今天凤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在这儿。”

欧阳净有些恼怒的紧紧控制住她的手腕，让她没办法伤害自己。

“无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在那之前我会先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

欧阳净当然知道无心在说什么，修士和灵兽之间的契约如果不解除，一方一旦身死，另一方也会很快跟着消失，不过解除契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欧阳净明显被无心的这个举动激怒了，攥着她胳膊的手愈发收紧，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简直胡闹，把刀给我。”

无心皱着眉，暗暗忍耐着由手臂传来的刺痛，却坚定的又将匕首的锋刃朝自己的喉咙靠近了几分。

“可是我不想要小凤羽受伤，她是我的朋友。”

刀剑无眼，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欧阳净也不得不服软。

“我当然知道，可她现在属于温锦言了，既然你舍不得，那我答应你留她一条命好不好，来，把刀给我。”

欧阳净连哄带骗，可无心却仿佛铁了心一般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不，求你别伤害她。”

见无心一副铁了心的模样，欧阳净便更是火冒三丈。

“无心，我何时给你的胆子，让你来干预我的事了？”

“无心不敢。”

欧阳净咬牙看着面前的无心。

“嘴上说着不敢，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以死相逼，我看你敢的很。”

无心低下头，几乎不敢直视欧阳净的怒容。

“是无心僭越了，这么多年，承蒙主人照顾，无心感激不尽，如果可以，来生……”

后面的话，还没等无心说完就被欧阳净愤怒的打断。

“没有来生，如果今天你敢碰自己一下，我保证一定会将那只笨鸟碎尸万段。”

无心一听顿时便脱口而出：“欧阳——”

欧阳净现在也已经快被气的失去理智了。

“住口，这是温锦言欠我的，我就是想让他也体会一下我当年的痛苦，为什么连你也要来阻止我？”

无心仍旧不肯死心的坚持着：“可你不该利用凤羽，她是无辜的。”

闻言，欧阳净丝毫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

“温锦言无欲无求，想要让他痛苦谈何容易，与其说是我的安排，不如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当初她没有兴起逃跑的念头，又怎么会一步一步的沦为我的棋子，温锦言那么喜欢灵兽，却因为某种神秘原因，没办法与任何灵兽结契，神兽的魅力，果然不论是谁都无法阻挡，温锦言也不例外，凤羽是我送给他的希望，也注定成为他的弱点，如今时机终于成熟，只要凤羽一死，温锦言必会痛苦万分，我等待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你却说要我放弃，不可能。”

无心痛苦的看着欧阳净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几乎心如刀绞。

“可你已经夺走了他的苍龙令，如今除了掌门之外，已经没有人再能凌驾于你之上，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苍龙令算什么，掠夺他的一切只是手段而已，我要的是他痛苦，我要他像我一样，时时刻刻被悔恨、被痛苦煎熬着，永远不敢正视自己，不敢去触碰那些美好的回忆，我要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欧阳净的一切，没有人比无心更了解，可事到如今，看着他泥足深陷，无心还是痛苦万分。

“欧阳，你变了，你的内心已经被仇恨彻底蒙蔽，你口中的‘心儿’根本就不是我，我明明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可你眼中的我却早已经死了，欧阳，停下来吧，如果我才是你痛苦的根源，是你的心魔，那我宁愿一死，只求换你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