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噎住。
盛京的寒冬很难熬,景帝方才多饮了就杯,身子骨才稍稍暖和。
景帝命人给穆婉柔取了披风,又当众给她系上。
穆婉柔知道景帝的意图,她没有反抗,等到景帝收回了他自己的手,穆婉柔还是和寻常一样冷漠,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句“谢皇上”的话都没有。
如此敷衍,看来并没有心虚。
景帝思量一番,也觉得自己方才可能误会了。
一场险些激发的变故就那么消散了,沈家人皆松了口气,太子也松了口气。
……
女席上,一穿着碧色宫装的女子靠近,“今年新出的梅子酒,沈二姑娘尝尝看。”
沈卿卿点头:“好。”
郁娴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那酒水到出之际,在日光下闪着淡淡的七彩色。
她今日一落座就发现了自己杯中的酒水有问题。
现在又轮到沈卿卿……
郁娴虽一时间想不出是谁人所为,但大约知道,与她们的婚事逃不了干系。
知道沈卿卿贪杯,并且喜欢喝梅子酒的人并不多。
郁娴留了一个心眼,在沈卿卿正要品尝时,私下催动功力,击碎了她手中的杯盏。
瓷杯破碎,酒水撒了一地。
沈卿卿郁闷了,看了看郁娴,又看了看沈诗诗,见这二人神色凝重,她如今也是个乖巧懂事的,遂没有大惊小怪。
那宫人面露难色,换了一只杯盏,又给沈卿卿倒了一杯。
沈卿卿看着面前的梅子酒,再也没有轻易下手。
“你是哪个宫里的人?”郁娴突然开口问道。
那宫人似很慌张,道:“奴婢是御膳房的,还需去公公那里领事,这便先退下了。”
宫人福了福,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郁娴和沈诗诗对视,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沈卿卿面前的杯盏上。
沈卿卿取下头上的银簪子试了试,银子通体银白,并没有毒。
那就奇怪了。
这时,沈卿卿留意到了邻桌的嘉南郡主。
既然没毒……
让嘉南郡主尝尝,应当没问题吧?
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又何故客气呢?
想到就去做,沈卿卿将杯盏递给了嘉南郡主:“嘉南姐姐,我请你尝尝这梅子酒,今年新酿出来的,保准你喜欢。”
郁娴:“……”
沈诗诗:“……”
沈卿卿太坑人了,她二人表示和沈卿卿不是一伙的。
好在,梅子酒无毒,应该……不会出事吧?
郁娴和沈诗诗心里都没底。
毕竟这件事当真有些蹊跷。
嘉南郡主不贪杯,但对方是沈卿卿,她是沈淳的妹妹,嘉南郡主爱慕沈淳已久,甚至不舍得辜负了沈卿卿的心意:“多谢。”
说着,嘉南郡主举杯一饮而下。
沈卿卿看见她喝了精光,很快就问:“嘉南姐姐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通/体/燥/热?还很口渴?”
郁娴、沈诗诗:“……”
嗯?她怎么好像知道很多似的?
嘉南郡主不明其意,但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身子不太对劲:“我、我这是怎么了?”
沈卿卿顿时面露喜色,转头就对郁娴和沈诗诗道:“我就知道,这酒水有问题,现在该怎么办?”
郁娴、沈诗诗:“……”
明知酒水有问题,你还让别人喝?
她二人和沈卿卿真的不是一伙的!
郁娴原本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沈卿卿却又悄咪咪的说:“郁姐姐,嘉南日后是我二嫂,你想办法救救她。万不能让她在皇宫出事!”
嘉南原本是要嫁给太子的,现如今也不知道景帝到底是什么打算,三皇子和四皇子可不是什么良配。
武陵郡王府世代从武,郁娴知道,嘉南郡主和她一样,都是武将之女,景帝抑武崇文也就算了,还打着武将之女的心思,任由他们天家的皇嗣挑拣。
郁娴起了恻隐之心,她与沈诗诗对视了一眼,然后从背后击晕了嘉南郡主。
嘉南郡主失去意识之前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但已经为时已晚。
郁娴又问:“现在该如何?”
沈诗诗也暂时没有法子,可祸是自家妹妹闯的,她又能怎么办?
沈卿卿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一个馊主意,“先扶着嘉南去偏殿休息,我再将二哥骗过去,然后……”
郁娴、沈诗诗:“……”
听了沈卿卿的馊主意,郁娴和沈诗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们真的一点不想和盛京第一宠同流合污-_-||
沈卿卿:“两位姐姐,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的主意甚妙?”
郁娴和沈诗诗沉默着,嘉南郡主暂时昏过去,现在就趴在桌案上,几乎随时可能被旁人发现端倪。
可她二人如何能干出这种缺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