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番外(213)
刈楚一愣,显然未料到对方然会是这样一番反应。他眯了眯眼,随意地将覆在地上的衣衫按平了,与地上的尘土压在一起,眸中却似是盛开着濯濯清莲。
他又冷笑,“做好自己的事?敢问谢二公子,你所做的事是何事,难不成你的本分,便是跟着宋勉竹助纣为虐吗?”
他问得尖锐,谢云辞面色一顿,还在狱中的那三个小狱卒闻声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竟大着胆子上前,直接一棍子敲在了刈楚背上:“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同谢二爷说话的!”
男子不备,被他用棍子敲地往前扑了一段路。那狱卒不知是不是用了十分力,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对方敲碎了开。
他整个人重重地趴在了地上,两手的手面撑着地面,不得不猛烈地咳嗽起来。
那一声声咳嗽声落入谢云辞耳中,只见他垂头凝望了地上之人少时,终是道:“去取些水来吧,要热的。”
“是。”见着吩咐,旁边的一狱卒忙不迭地应声退下。
刈楚感觉到,有人于他身侧缓缓蹲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华靴,而后他偏过头去,恰好对上谢云辞那一双眼。
或许是先前对谢云辞一直存在着几分偏见,或许是从未如此认真地打量过眼前之人,当对方的终于来到自己眼前时,刈楚才发现,原来谢云辞的眼生得如此好看。
“眼睛是好眼睛,可惜,就是认不清人。”
他不否认谢云辞此人的能力,毕竟先前谢云辞也是以帷幄之力攻下辽城的将才,说到底,他此生最大的败笔,便是跟错了主子。
跟了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眼见狭窄的主子。
这也是他谢云辞此生,最为遗憾、也是最为致命之处。
闻言,谢云辞的面色变得有些惨白。
但他仅是淡淡一笑,回应道:“这天底下,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又有谁能够真正看清谁呢?殿下跟着九殿下,难道也能真正看清他吗?若是您看清了他,如今您已身陷囹圄三天有余,九殿下定然也知道了些风头。”
正说着,先前出去的狱卒已将热水倒好,恭恭敬敬地呈了上来,呈于谢云辞眼下,如献至宝。
谢云辞顿了顿声,将头一转,“给他吧。”
此时刈楚已从地上爬起,再次坐于原来的那方草席之上,将身形挺得笔直。
似乎,他的脊梁就不应该倒下,就应是这般,笔挺地杵立于这苍茫天地之间。
那人将热水递上来,他也没有拒绝。喝了一口水中,嗓子终于舒服了许多,他这人,虽皮糙肉厚,但也是不愿意与自己刻意过不去的。
谢云辞也没在他喝水的时候出声,还好心地生怕会呛着他。对方不急,刈楚也不急,安稳坐于草席上慢悠悠地喝起热水来,如同品着一壶上好的佳酿,面上竟也浮现了回味的神情来。
见状,白袍男子便忍不住道:“你是有多久没喝过热水了。”
“他们给本王喝的都是馊的。”男子放下水杯,淡淡道。
谢云辞便接道:“那您便直接说先皇给你的那道诏书中究竟写了些什么,你说了,我天天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殿下,保准儿将这儿弄成第二个荷花殿。”
刈楚翻了个白眼。
他已记不得自己究竟说了多少遍,那日先皇给他的只有一封地契,这些人怎么都不信呢。
突然间,他又想起来一事,便又开口补充道:“除了那遥州地契外,父皇还给我了一封诏书,要求我不许参与到夺嫡之战中。所以您那位太子殿下审问我,尽是白费力气。”
“不可能。”刈楚是宋景兰的左膀右臂,怎么会不参加到夺嫡之争中。
毕竟,要是太子一得势,第一个要除的是宋景兰,接下来便是他宋睿荷。
“所以父皇给我了遥州地契啊。”他漫不经心道,又伸出右手,比了一个“五”的手势,“五十年的遥州地契,够撑到您家那位太子殿下下位了吧?”
他的语气像是打趣儿,听得谢云辞一愣,终于才将这个话题掠了过去。
却是拐回了他喝水前所讨论的那个话题上——
“罔论太子殿下,且说景兰殿下,您已被关在狱中这么久,他若是真的在意您,为何现在却迟迟没有动静?”
反倒是逃亡在外,倒是自顾不暇。
刈楚将腿一盘,两手搭于膝上,冷嗤一声:“本王与九殿下,还用不着你来挑拨。”
即使宋景兰知道了风声,又如何在短短三天内准备妥当好一切,突破大理寺的重重围困将他救出?
对方这话语里的挑拨之意,不言而喻。
见被挑破,谢云辞的面上也没有一丝尴尬,反倒是撇了撇嘴,让人把她脚边的水杯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