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番外(201)
说着说着,她的面上竟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娇羞来,“王爷还说,他会纳我为妾,会一辈子,好好待我。”
姜娆一愣,瞧着面前双颊微红的女子,一时感慨良多。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当谈到倚君阁时,对方又突然提起刈楚来。
“当年我不懂事,一心只惦记着如何去攀附上那大名鼎鼎的谢二爷。对你与睿荷殿下有很多得罪之处,如今想想,我那时,当真是坏透了。”
她柔和的双目露出愧疚的神色,朝着姜娆,轻轻笑道,“如今,景兰与十五殿下交好,我亦是多次想过去荷花殿负荆请罪,可...可终究没有那个勇气去找你。我知道,我之前做的坏事,是无法赎清的了,可我......”
连枝突然垂了头,眼神微微敛气,须臾抬眼,用手背探了探姜娆的额顶,又从桌上端来一碗汤药来。
“罢了,来,我来喂你喝。”她说得轻柔。
姜娆点了点头,身子往外倾了倾,含住了对方递来的小银勺。
一勺浓汁下了肚,药汤略微发涩,引得她颦了颦眉,却又在下一秒对方望来时,将眉心的小结不着痕迹地铺展开来。
一如往日恩仇,尽数铺展开。
说也奇怪,此时姜娆偏过头去,瞧着眼前的连枝,竟觉得她也没有那么惹人讨厌起来。人总是很容易便原谅一些人、一些事,好似在时间面前,什么都变得渺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起来。
今年的最后一场大雪,也终于落了下来。细数日子,姜娆已在景王府待了半月有余。因是宋景兰在,太子果真没有再来找过姜娆的麻烦,而她也没有机会再去同谢云辞打探有关刈楚的消息。
每每问及宋景兰,对方总是一手握着茶杯,将唇压在杯盏之上,一面悠悠地吹着酒面,一面叫她不要瞎想。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最起码,姜娆还知,事情也没有沦落到坏消息放出的那一刻。
后来,姜娆才知道,原来刈楚吹酒面的工夫是学着宋景兰的。宋景兰不喜酒,更确切地说,他在外不饮酒,饮酒误事这四个字他拿捏地极为清楚。
每年的辞岁宴都办得喜庆而热闹,姜娆坐在景王府的长亭边角,同连枝一人抱一个小手炉,看着府里头的丫鬟们欢欢喜喜地往屋檐子上挂大红灯笼。厚实的衣袖将檐角的白雪拂下,落在地上又慢慢晕开。
连枝瞧着欢喜,姜娆在一旁,却是兴致索然。
不过须臾,便有小侍女捧着两件绯红色的雪袄云衫来,说是为二位的辞岁宴所备置的。连枝连忙上前去,将那衣裳于指尖握了握,登即便笑逐颜开。
“我听殿下说,今晚殿下会去宫中赴辞岁宴。为了不使咱们在府内待着无趣,他特意找人布置了许多烟花与灯笼,”她转过头,望着姜娆,“长明灯,就是先前在倚君阁时,六姨每年除夕都会放的那种长明灯。”
连枝一边说,一边指手画脚。姜娆点头笑应,却是又几分心不在焉。
换上了那件绯红色的雪袄,连枝又叫她涂抹上了重重的脂粉,姜娆的面上才终于有了些精神气儿。用完晚膳后,连枝便熟络地拉着她,同她坐在院中去看事先布置好的烟花。
于椅上坐下时,夜空中恰好绽放出第一簇烟花,那萤蓝色的花团倒是让姜娆吓了一跳。旋即,她扶着石桌边儿,同连枝一起提了笔,蘸了蘸桌上的墨汁。
长明灯,上题以心愿,放于空中。
心与灯火凭风而上,守得云开月长明.
也守得放灯之人,一世安慰,岁月长明。
而这一次,姜娆所求的,是灯上所题之人的安稳。
她微微咬唇,握紧了手中的笔杆,紧张地于纸上落下两个娟秀的墨字。
——刈楚。
而后,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执笔,在那两个字后面复而添了三个字:宋睿荷。
惟愿长明,保吾君平安喜乐、如意顺心。
颇为虔诚地放下笔,她将长明灯的边角都理得整整齐齐。晚风一飘,那撮灯火便斜斜之上,与其他的灯光连成一片,逐渐被湮灭在渺渺夜波中。
繁华绮丽的烟花下,明黄的灯火已消逝不见,眼中微澜乍起,她终于掩住了眸底的神色,转头去开空中开着的团簇。
一大片一大片,有红有蓝、有紫有白。
突然,门外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有黑衣小厮急匆匆地下了马,气喘吁吁地跑来:
“姑娘、姑娘,睿荷殿下回来了——”
“什么?”
姜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许是四周格外吵闹,对方以为她未听清楚自己的声音,便又扯着嗓子重复道:
“睿荷殿下他凯旋回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