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爷有喜了!(穿书)(178)
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姑娘,垂着头向太极殿前走,周围全是用长|枪尖对着她,将她团团围住的士兵。
女孩精致的脸上全都是飞溅出的鲜血,刀尖上的殷红,顺着落下的雨,蜿蜒着流淌了一地。
而她的身后,是十数位倒在血泊之中的龙卫。
“陛下”
锦葵的声音里带着嘶哑,柔美的眸子如寒潭般沉寂无波,定定地望着远处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来到殿前,她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下砸出一大片的水花。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每日,她都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只要合上眼,脑海里便全是父亲自刎于江边的景象,还有族人们临死的哭喊哀嚎。
她小时候听阿婆讲过,不管是再怎么刻骨铭心的往事,都会被流逝而去的时间所带走。
可她却明白,有些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得了。它们会潜伏在心底的最深处,在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里悄无声息地爬出来,吞噬你,纠缠你,一辈子如影随形。
“这人是谁?”
“这人好像是赤尔王最小的女儿,叫锦葵。”
“就是那个率三万西南骑兵与陛下十万大军周旋整整月余,将西南边陲守得固若金汤的锦葵?那种军事奇才居然是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什么小丫头片子,你没看见她身后倒在地上的那一排尸体么?这女人心狠手辣得紧!”
“陛下,您应该杀了她,这样我们羽军就能够不战而胜了!”
“对啊陛下,您趁这个机会直接在这里杀了她扬威,让其他那些边塞的乡野村夫也都见识见识,胆敢反抗我羽国的国威,就是如此下场!”
“你们都给朕闭嘴,”高声嘶吼着,祁桓从大殿上一路跑了下来。
雨水打湿了他明黄色的龙袍,让他额前的发狼狈地贴在脸上。
“阿葵,你来了,”他推开围在她周围的士兵,想去抱她却又不敢,只能离得远些,痴痴地看着。
他的阿葵真美,美到他想就这样望着她看上一辈子。
“是朕对不起你,是朕骗了你。可是,如果不攻打西南,羽国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很有可能会被蛮族灭国。”
“朕是九五之尊,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不得已。有些事情,不是想做便能轻易地去做的。”
“羽国虽然已经有了皇后,但朕可以册封你为贵妃,你可愿留下来陪朕?”
“陛下,事到如今,您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何情义可言么?”
跪在地上,锦葵从腰间抽出了星月剑。
看着那突如其来闪起的银光,周围的大臣惊慌失措地尖叫道:“护驾啊!”
四周的官兵见状伸长了枪尖要去挑杀她,却被祁桓给嘶声喊退。
他大叫道:“都退下!”
将衣袍割断后扔到青色的石板上,锦葵的话语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今日,你我恩断义绝。从今以后,君臣相称,莫要再唤我阿葵了。”
“微臣自愿被招降为异姓王,西南将永世臣服于羽国,为羽国效力。同时希望您能遵守承诺,从西南撤兵,并永远不要伤害我西南的百姓。”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羽皇手段的狠辣,举世皆知。从来没有战俘在他手下生还过,所有臣服于他的战败者都被找机会处死了。
与其投降后被寻个古怪理由窝囊赐死,还不如就那样为了保护自己的百姓,而死在沙场上。正是因为如此想法,父王那日才会如此决绝地自刎。
“阿葵,是朕错了,你原谅朕好不好?”
她站起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只留下一道步履踉跄的背影。
“你还欠朕一个心愿,只要朕永远不用那个心愿,你我之间就会永远牵扯不清,你就永远都欠着朕的!”
在女人转身的一瞬间,祁桓终于意识到,要坐稳这江山,可能注定就要做一个绝情绝性之人。
周围的侍卫在大臣们的示意下,想要冲上去杀了锦葵。
闭着眼睛嘶吼着挥退周围的士兵,祁桓的手指不经意地滑过枪|尖,渗出血来,却连一丝疼痛都感受不到,只是悲伤地大吼着:“让她走,让她走。”
他又何曾没想过不顾一切地只要她一人。这天地之大,总会有他们二人的容身之处。
可若是他就这么走了,羽国该怎么办?他肩上扛着的那数千万百姓的性命又该怎么办?十数位先皇一心想要称霸天下的遗愿又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祁桓只能不停地重复这三个字。
只因为羽国是他这一生都逃脱不掉的责任。
***
“太子他尚且年幼,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外有他国势力虎视眈眈,内有李戈,王兹烈等人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