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番外(162)
此刻,她想起那日从红叶寺回来,在路口分别时,他笑说:“善善,两日后,我让人去林府提亲。”
原来都是真的,就像美梦一般。
林良善不明白为什么会在醒来后,被周围的人告知自己失去了四年的记忆,但现今,那些记忆又有什么重要呢?曾经企及不到的人,将要娶她了。
三书六礼,除去最后的迎亲,一切都定地很快,似是早就准备好的。
对此,林良善在喜悦之余,还感到羞赫和无措。
两家约定婚期定在明年开春,红情绿意时。
阖府上下都在谈论这件事。不过几日,就连梁京城都传开了。
“你知晓吗?江家送去的聘礼足有六十六担,礼金、名贵物件都装了好大的箱子,可真是羡慕死了我。”
“这还不算,今个我还从别处得知,流仙坊中最好的绣娘正在赶制各种婚亲绣品,哪一样不是百两银子起步的?”
“嚯,这江府可真有银子。”
“银子?怕是金子,我做一辈子的活儿,怕都赚不到一个金元宝。”
“哈哈哈,谁不是呢。也只有看着眼红的份了。”
……
嫁衣,是要亲手绣的。
林良善还特意去往绣庄上,找胡三娘,想让她教自己如何绣制。
胡三娘乐意得很。
她也听自家女儿说了小姐失忆的事,但那些都比不得婚亲一事重要。她认真地去库房中挑选最好的布料,又挑选了最好的绣线。不得马虎,都得要最好的。
她拿着针线,耐心地讲解,该如何下针,如何切线。每一步,都说得极清楚,又拿了其他布料示范。
“小姐,你试试。”
林良善点点头,手心有些湿,她又用帕擦了下手,再次拿起那根银针。
她害怕绣地难看。若是在迎亲时,让他人见着她绣的嫁衣,指不定要说她一个女子,连女红都不会,实在丢人。也许会连带着说江咏思,怎么会娶这样的女子。
她不想让他丢脸。
可在下针的那瞬,林良善仿佛知晓该怎样绣制,居然不用胡三娘教予的绣法,而是转用了另一种绣法。
胡三娘反复看了几遍,大红云锦布料上栩栩如生的凤羽,惊讶道:“小姐,这般是青州的绣法,你何时学的?”
林良善停顿时,针偏了些,扎进她的中指指腹。
她“呀”的一声,血滴落到布料上。
胡三娘急地要去找药。
“三娘,不用了,是我不小心,不疼的。”林良善拉住她的衣袖。
她又解释道:“我也不知,好似下针就自然而然地。三娘,我不是故意不用你教的绣法。”
胡三娘虽觉诧异,但她笑道:“小姐就按这绣法,我还道这青州绣法颇难,一时学不大会,就没教你。”
这日,自绣庄出来,林良善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让车夫调转方向,去了一趟明运大街。
快逼近入冬,天气愈来愈冷,她突然想吃热乎的红糖芋苗了。
街角有一家,她自小就常去的。
那处排队的人有些多,红萧看了眼,道:“小姐,你在马车上,我去买。”
“好。”她将手揣进暖融融的袖子中,眯眼笑道。
但在等待时,有人经过,低声窃语:“江大公子为了娶林小姐,都拒了好多家的议亲,尤其是云家,只听说那云三小姐昨日差点跳河了。”
“这几日要哭晕的何止云三小姐,我可悄悄和你说,就连安平公主都要哭瞎眼了。”
“嘿,你从何处得知公主消息的?”
“还不说听人说的,也是昨日,有人瞧见安平公主堵了江大公子下朝回府的路,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你这听着也忒假,一国公主能做这样的事,也太掉身价了。”
“你爱信不信,我也是听说来的。”
人走远,话也听不太清。
林良善缩在雪白毛绒的领子里,咬着唇,眼眶微红,鼻子发酸。
自卑又开始冒出来。
她一直都知晓自己配不上江咏思。他那样的身世,那样的才华容貌,脾性品格也是梁京城公子中顶好的。
许多女子想嫁予他,而她也是其中一个,甚至比不得她们,或是身世,或是才艺,亦还是相貌。
她不过是借着与他相识早,趁机缠着他,求得他对她的上心,讨得他的欢喜。哪怕他时不时地露出厌烦的神情,她也当做没瞧见,还笑嘻嘻地,厚脸皮凑上去。
世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可到了她这处,好似变得很艰难,那曾纱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竟比铜墙铁壁还厚,让她硬生生地去磨。磨啊磨,磨地睡过去,再醒过来,纱破了。
尽管奇怪,终归是破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