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1530)
不等她说话,封仵作已经径自伸手去触碰那人的脉息了,这一触碰更是吓了一跳,指着那人惊呼:“他……他死了!”
虽说于封仵作而言,看到死人可比看到活人高兴多了,可此时骤然见这个“活死人”突然间没了,还是吓了一大跳。
乔苒皱了皱眉,上前拉开封仵作,伸手探向那“人”的脉息,只稍稍一顿,便蓦地转头看向封仵作,喝道:“快去请大夫!”
哈?封仵作怔了一怔,站在原地,本能的伸手指向那人道:“这人不是死了么?”
死人请什么大夫,该请仵作啊!譬如他。
“还有些微的气息,你方才没注意。”乔苒翻了翻眼皮,催促了一声正要伸手过来重新探脉息的封仵作,道,“还不快去?”
女孩子鲜少对着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和语气,封仵作一个激灵,忙不迭地转身跑了出去。
待到封仵作离开之后,后衙之内只她一人了。乔苒回身看了看四周,眼见四下无人,便再次伸手覆向那人的手,触手处还是冰凉,可被她触碰过的地方重新再去触碰之时却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暖意。
寻常情况之下,冷热变化有如此之大么?
乔苒拧了拧眉,看向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那个“人”,默了默,忽地伸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捏开那人的嘴滴了两滴血,正要继续滴下去时,听远远有脚步声传来,乔苒连忙收回了手,将手指藏于袖间转身望了过去,却见屋外徐和修和谢承泽正迈步走进了后衙。
“乔大人,”一见乔苒,徐和修便忙不迭地开口了,他伸手指向外头,激动道,“方才我与承泽在门外碰到了封仵作,他慌张的厉害,跑起来东倒西歪的。我二人看他情形不对劲,叫住了他,熟料他开口便语无伦次的说了起来,一会儿说这唯一的活口凉了,一会儿又道是自己弄错了,正要去找大夫。乔大人,你可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会儿人死了,一会儿人还有的救要去找大夫,往常封仵作只是不说人话,今日这话颠三倒四的,真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乔苒闻言顿了一顿,道:“人脉息有些弱,先时以为人死了,不过细一瞧没死。”
这样啊!徐和修恍然,走到那躺在床上的“人”身边伸手探了探,片刻之后收手转身对谢承泽道:“确实还好。”
“那看来原大小姐的药很厉害啊!”谢承泽垂眸看向面前躺在床上的“人”,顿了片刻之后,忽地俯身凑近那人,鼻尖动了动,而后转头看向乔苒:“乔小姐,你鼻子那么灵,可闻到什么味道了?”
乔苒目光一闪,看向谢承泽,开口问他:“血腥味?”
谢承泽点了点头,起身目光落到了乔苒的袖口处:“乔大人,你是不是受伤了?”
乔苒垂眸看向自己的袖口,在看到衣袍上那一道细微的划痕时,目光不由一滞:这是方才自己不小心划到的吗?
不过对谢承泽,乔苒还是摇头,道:“不是,”女孩子说着扯了下自己的衣袖给他二人看,口中解释着,“或许是去讨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原娇娇治病救人的秘密她不信谢家不清楚。
谢承泽闻言沉默了一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是复又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脉息沉稳有力,应当要好起来了。”
“那便好。”站在一旁的徐和修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叹了口气,道,“若是此人知道一些关于那个‘老钱’的线索便好了。张大人和张公子至此仍然没有什么消息,明镜先生的画像也分发去了官府各要塞,不过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锦城张夫人与明镜先生先祖的事还在查,不过因锦城离长安甚远,一时半刻也没有听到什么眉目。”谢承泽方才似是只随口一问,接着徐和修的话说起了案子。
那个“易子而食”的谜题总是让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怅然,总觉得这是一个因天灾人祸引起的事情。
乔苒点了点头,顿了顿,问他二人,道:“张夫人呢?”
张家的祖宅在修葺,张夫人这座宅子因着发生了案子,暂且也不能住了。
徐和修回她道:“张夫人住在大理寺客房。先时张大人失忆那桩事中,张夫人就曾在这里暂住,是以还算习惯,方才我二人去看张夫人时,她正在翻着一些张大人所作的旧文,大抵是思念夫君了。”
思念夫君?乔苒垂下了眼睑。
女孩子这一刻本能的反应颇有些耐人寻味,以至于一旁正注意着她脸上表情的谢承泽开口问她:“乔大人,怎么了?”
乔苒摇了摇头。
她不是怀疑张夫人与张大人之间的感情。即便因着当年张大人失忆另娶那件事,两人之间有了隔阂,可过往之情并不是假的。换句话说,若非有情,也不会有这等隔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