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1060)
这话一出,便见方秀婷瞥了一眼一旁的方二夫人,再次哼了一声,道:“放心,我会看好母亲的。”
一旁斜靠着马车车壁假寐的乔苒睁眼在方二夫人的脸上略过,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和不安。乔苒心下沉了沉:看方秀婷的样子,方二夫人和严先生应当还没到那个地步,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她当然明白感情这种事无法控制,更何况方二老爷这种人,说的难听些,怕只要是个男人都能比他强,更别提严先生这等知书明理的了,方二夫人作为一个女子怎么选可以预见。
可便是再有理,这事也要分前后的,否则迟早惹来祸患。
这个道理她懂,红豆懂,方秀婷自然也懂,不然今日方秀婷怎会是这等反应?
乔苒垂下眸子,阳光自窗外洒进来,落在女孩子白玉似的脸上勾勒的半明半暗。眼下,只盼着方秀婷当真能看住了方二夫人,她现在可没有心思管她们的事。
一路想着事情,马车也驶出了城门。车帘被风吹起,窗外阳光愈发热烈起来,今日是个出行的好天气。她看向窗外,官道上投下斑驳的枝杈影子,现在已经是早朝的时辰了吧。
……
巳时过半了,早朝已经开始半个时辰了,甄仕远却着实有些心不在焉,今日早朝过后,他便准备带人去撬元亨钱庄的地库了,眼下哪还有心思站在这里听前头那些个官员拿着那些与他不相干的小事互相攻讦?
正走神着,冷不防前头一声惊呼响起,把站在队末的甄仕远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涌入的禁军和被禁军抬着的常客黄御史,眼里没有半分惊讶之色。
黄御史是出了名的喜欢撞柱,这一年撞上几十次每次都能被禁军及时拦下来,也不知是他年纪大了行动迟缓还是禁军身手太过了得了。
不过这一切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要摸完鱼赶回大理寺去元亨钱庄撬地库就好了,甄仕远想着。熟料,才这般一想,他人便被身旁一个官员推了一把,朝他挤了挤眼,小声道:“甄大人,你们大理寺的那位乔大人遇到这等事,你怎的不出头?”
什么这等事出头不出头的?甄仕远一怔,愣愣的看着他。
那官员见他不配合,不由急了,忍不住抬了抬下巴,指向前头,道:“那黄御史撞柱前不是说了吗?有个芙蓉园的守园小吏对你们大理寺那位女官乔大人出言调戏。”
御史台的人撞柱从来都是有丰富的经验的,万不会在话没说清楚之前撞柱被抬下去的。别看那黄御史一把年纪的,话倒是说的清清楚楚,将当时的情形描绘的真真叫人仿佛置身眼前,亲眼见到了一般。
真真是一闭眼,就能想到当时的情形,真叫人啼笑皆非,哥哥妹妹,那小吏在做什么?
对此,甄仕远依旧是一副呆怔的表情:那小吏这么大胆吗?居然敢调戏她?
那官员见他一副傻了似的表情也不回应,怀疑他有患呆症的前兆了,便又耐心的对他说道:“听说张天师当时也在场,还亲眼见到了呢!”
那这小吏完了。甄仕远心道,这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还能是什么?调戏她已经够倒霉了,居然还挑张天师在场的时候,今日便是黄御史不闹出来,怕是这位张天师也会将事情挑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小吏后台是哪家的,能在芙蓉园这等地方做小吏的,家里头应当是走了些关系的。经此一遭,怕是连身后的关系都要倒霉了。
这官员也上道,破天荒的“善解人意”,不但重复了一遍方才的事,还特意对他放缓了语速,仿佛怕甄仕远没听明白一般的说道:“那小吏的族叔听说是昭王府的长史,那别家几个现在跟嗅到了肉味的狗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了。”
这比喻委实粗俗,只是话糙理不糙,形象的很。
这种事宗室王爷们本人当然不会出来,出面的都是与之有些关系的官员,这朝堂上站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人背后是谁多半都是清楚的。
往日里只在暗处针锋相对,譬如前些时日,秀王世子同淮王世子拍卖会上争锋相对这等事就时常见到。可那是在民间闹,没有搬到朝堂上来。可今日不同,一见昭王府被人落了口舌,那些背靠各王府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站出来了,争先恐后的样子当真是唯恐落井下石不够快。
本是一件丁点大的小事,却因着各王府的出手,闹的不可开交。
作为被欺辱的“可怜”乔大人的上峰甄仕远也被从摸鱼队伍里叫了出来,听朝堂上的争吵。这还真是……甄仕远心中直叹气:果真是天生万物,各有不同。有些人好似天生就有某些能力,就算她人告假不来衙门当值,也能让整个朝堂引起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