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番外(48)
老人的山羊胡子微微翘起,他恨铁不成钢的戳着白季梓的额头,手掌上揉淤伤的药又下的重了些。
“那是他活该。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怎就不该打。”
“该打该打,您自个儿什么能耐您不知道啊,就您这小胳膊小身板的,冲上去也不知道谁先倒地呢。”
“放屁!”白季梓猛地站起身子,绷带微微一扯,他疼的晃了晃,狠狠地瞪着山羊胡子的老大夫,“管不了就不管么!我就该像别人一样站在一旁说说笑笑看热闹么!她就活该倒霉么!”
“若真是这样,那要律法做什么!那要衙门做什么!那龙椅上坐着的皇帝老儿就该当个摆设是么!那还不如他下了我上.......唔唔唔你干嘛。”
白季梓狠狠扭开张大夫的手,呸了一口,满嘴的咸酸味。
“少爷,您别说了,这事儿若是被上头听见了是要掉脑袋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哼了一声,不满地再次坐到张大夫对面又瞪了回去,“你看这般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真会去造....”
在老人的怒视下他缩了缩脖子,将最后那个字收了回来。行吧行吧,不说便是了,反正他什么本事也没有,像史书那样当改朝换代的那个人他也没那能耐,反正他若是碰上的就帮一帮,也仅能如此了。
“啧,少年人。”老人摇摇头,示意坐在一旁的小药童去后院再拿些柴火来,“行罢,那你倒是说说,今日这一遭又是怎么回事?怎的伤的如此之重,这回又是为谁打架?”
“啧,今日。”他将手中的茶叶一点点碾碎,牙根在唇齿见瑟瑟发颤,“一个笨蛋罢了。”
“你四姊?”
小郎君一抬眼随意瞧他:“你也知道?”
“能让你这小爷动拳头的‘笨蛋’,除了里头那位,也就你那几个阿姊了吧。”
“是啊,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但我这四姊是个不成器的,别人随便说句好话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人跑了,跑了也不知道回来,连个信都不留。出去躲我们像躲什么似的,派出多少人去找都找不到,哈,我还以为她死了。”
“你知道么,我们都以为她不回来了。娘气的半死,爹也不在家,认识的人啊都来劝,说不过是个庶女,与人私奔有辱门面,不如就将她彻底从族谱上划去,权当她是死了罢。”
“可是我不信,我四姊这人其实很好,对谁都很好,从前我因为写不完功课被爹娘罚的时候她还会偷偷给我塞馒头吃,没钱了她也会偷偷的借我,四姊这般好的,她怎么就瘸了眼看上了这厮呢?”
“哈,躲我们的时候躲的谁也找不到,没银子了就回来了,你晓得我今日在门口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四姊穿的有多破么?这一块补丁那一块补丁的,头上连根簪子都没有,连青一块紫一块的,瘦的不像话,哈,真的连我们家最下等的下人都活的比他好。”
“那你也不能上手,你在这家门口如此闹事,你待会儿还要如何回去。”
白季梓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手背上刚刚系好的绷带,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碎银子塞进老人树皮一般褶皱的手心里。
“老张,谢了。”
“这,太多了。”他低头轻点了一下桌上的碎银,挤出一个苦笑,“小白啊,你这给多了,我就给你包扎点东西,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啊。你这是把下次的也一齐买了啊?”
少年耸耸肩,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不多,剩下的是我替里头躺着的那个笨蛋给的。”
“她的东西记在我账上的多了,还缺这一回两回么?”
***
外头的人说话的一时半会儿,李姒初也小睡了一觉。
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她从前还不晓得的,今日可算是真正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确实是头一沾枕头就这么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精气神补的忒足,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再上下两次太行山。
果然,只要不做梦就能睡的很好啊。
李姒初磨磨唧唧地捏了捏自己泛酸的脖子,觉得这隔着衣服捏还是不大舒服,于是她想了想,反正这周围也没有人,他们在门口聊的热火朝天的应当也不会突然进来,就算进来也会敲门啥的。于是干脆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将手伸进后颈处,舒服的揉捏了好几下。
啊,果然很舒服。
小女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伸了个懒腰,正打算接着揉,就听见门外吱呀一声,接着是一阵错乱而狼狈的脚步声,外加着少年短促的咳嗽声以及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滚在地上的声音,种种嘈杂最终都化为了一阵宛如雷鸣的门响,外加白季梓的一句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