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今天也在装傻(清穿)+番外(48)
常慧连忙阻止她:“心意我已领了,哪能麻烦你一直做这些,费眼睛不说,这天儿越发的冷了,因为做这个伤了手可不值当。”
张庶妃低眉道:“嫔妾贱命一条,这点绣活儿算不得什么,相比起娘娘赠的那些东西,嫔妾这哪里能拿得出手。”
常慧拧着眉,头一回对她说了狠话:“礼轻情意重,我也不缺那点好东西,我喜欢的是这份心意,我自小在草原长大,不爱这宫里的弯弯绕绕和规矩礼数,你若真要以低自贱,将我奉得高高在上,那我们这个朋友不交也罢。”
听完翻译,张庶妃原本就有些无措的表情变得呆滞了:“朋、友?”
常慧叹口气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张庶妃木然地走出正殿,锦刺见她这模样心里止不住摇头,出声提点道:“张小主,我们主子是个心性简单的人,她帮您并不是要您对她毕恭毕敬,然后虔诚地还了这份恩情,主子是真心想交您这个朋友。”
“我,我只是……”张庶妃嘴唇启启合合,实在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锦刺又道:“奴婢省得,张小主您只管放心,我们主子没生气呢,她只是想让您以后不必将自己姿态放的这么低,平常一些便好,说句自大狂妄的话,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主子平常都待我们像朋友似的。”
张庶妃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谢谢嬷嬷。”
锦刺笑笑:“张小主不嫌奴婢话多就行。”
她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张庶妃同她们在一个宫殿下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是牛鬼蛇神都该让人看出来了,这张庶妃啊性子软但不弱,心思多却不阴狠,只是因为出身和境遇,习惯性将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地段去仰视别人,主子此次说的那番话,也是为了她好。
常慧在殿中来回踱步,直到看见锦刺进来才焦急地问:“她没哭吧?我刚刚语气似乎是有点重了。”
锦刺宽慰道:“没哭,张小主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回去想开了就好了。”
常慧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说刚开始她是处于对张庶妃的可怜,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就是真心想交这个朋友了。
这宫里虽然看着可怕,但不是人人都存着恶心的,常慧还是愿意去试着和一些人去相处的,像两位太后,一向对她偏爱有加,中宫皇后也从未刁难苛刻过她,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忘给她送过来些,不论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缘由,是表面客气还是真心实意,但都没有伤害过她不是吗?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比起满宫妃嫔你争我斗去抢一个公用男人,常慧更喜欢她们能想小姐妹一样相处,闲下来嗑嗑瓜子、聊聊八卦。
她不是什么圣母,但也不是什么爱以己度人之人,就好比这世界,有人讽刺地说黑大于白,亦有人阳光地笑着说白多于黑。
其实黑白孰多,都取决于自己的内心,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子的。
常慧只想活得简简单单、轻轻松松,世界人心在她来看不分黑白,只有炫目的彩色,她愿意在确认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伸出触手,去触碰那片彩色。
乌柳总是破坏她哲学氛围的那一个,从帘子后面探出脑袋:“主子,小厨房龟苓膏做好了,你现在要吃吗?”
常慧撸起袖子,姿态豪迈地坐下:“吃!给我端过来。”
看在她下巴那颗痘痘的面子上,她决定戒辣一个月,多吃点祛火的东西!
然而,性凉的东西吃多了后果就是——常慧拉肚子了。
原本是有乌柳平时约束她吃这些凉性东西,但这次是她自己贪嘴了,瞒着乌柳偷偷摸摸吃的,一不留神没收住就悲剧了。
刘医士来的时候,她正虚脱地瘫在榻上,一张脸惨白,像被霜打焉儿了的茄子,乌柳拿了个汤婆子给她暖小腹也不好使。
刘医士诊完脉,秀眉紧紧皱着:“娘娘这个月月事可是推迟了?”
乌柳在旁边不安地回道:“是推迟有近七日了,这有什么不妥吗……”
刘医士解释道:“娘娘近日又是食辛辣,又是用凉性食物的,现在不仅脾胃虚寒,还有阴虚之症,若再这样下去,月事来事怕是会运行不畅,气血虚亏。”
简单来说,就是痛经。
常慧这些时间看的医书也算没白搭,起码这句话是听懂了。
完蛋,没想到贪嘴的后果就是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乌柳有些失望,她很快整理好情绪道:“那刘医士给我们主子开些调理的药吧。”
“喝药只是其一,再者是娘娘不可如此这般饮食了,长久下去累积寒性,等以后就再难调理了。”刘医士说着接过乌柳手中的毛笔,铺开纸张在旁边小几上唰唰写着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