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32)
星落回帝京这几日,深深地感觉到了家里头的温暖,哪里还想嫁人的事儿,听见青团儿这么转述,托着腮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可太喜欢在家里当小姑娘了,我上辈子大概是个寡妇吧。”
她知道世仙忧心的是什么。
静真一个人在老君山操心,还得提防着“六婆”来捣乱。这都回京好几日了,她和世仙连个银子的事儿还没搞定,世仙忧心也很自然。
正自己个儿琢磨着,便听门外有打帘子的声响,青团儿迎了出去,在外头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老夫人、夫人。
星落正要下床迎接,容夫人却一脸心疼地走过来,叫她在软被里睡着。
“乖儿,精神可好些了?”容夫人心里存着事,眉头打进来就没展开过,“你祖母将将从宫里头出来,来瞧瞧你好不好。”
星落一听祖母从宫里头才出来,立时就警惕起来,扯了扯祖母的袖子,叫她坐在自己身边儿。
“您先说您做什么来,孙儿看情况再说精神好不好。”
一句话把婆媳两个都说笑了,薛老夫人伸出手指点了点糖墩儿的额头,笑骂了一句:“鬼机灵,你怎知祖母来做什么。”
星落一把捉住了祖母的手指头,看了一眼她指甲盖上的颜色,美滋滋道:“呀,您染了红蔻丹,真好看,孙儿也想染。”
容夫人却给她掖了掖被角,叹了一气,“你如今有个仙风道骨的名声,染红色的蔻丹,不像样子。”
薛老夫人瞧了自家儿媳一眼,再看了一眼糖墩儿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叹了一气。
“糖墩儿,若是过些时日再将你送回老君山,你可会哭?”
冷不防听到祖母这般说,星落怔了一怔,倒没多少情绪起伏。
“那若真的要回去,也成。”她纠结了一会儿,小眉头蹙的紧紧的,“在山上的时候,就想您和娘亲,还有家里头的人,可是如今在家里了,又开始想山上的人,合贞女冠、静真、太瘦太胖他们……真的好纠结呀,要是这两处能合一处,该有多好。”
薛老夫人和容夫人对看一眼,都有些意料之外。
“孩子,祖母这里有个事儿,你先听听成不成……”薛老夫人犹豫了一时,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你那宫里头的姨奶奶叫你进宫陪着住几日,你可愿意?”
这下糖墩儿真的该哭了,她仰着头,两手摊在两边,开始在床上踢腿,玩儿起赖来。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她一口气喊了二十六个我不愿意才停下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祖母和娘亲,继续哭,“我自己个儿有家,想吃甜的吃甜的,想吃咸的吃咸的,做什么要去宫里头受罪……”
她正喊着,薛老夫人就出声了,“住一日一千两。”
容氏在一旁愕然,青团儿却在一旁吐了吐舌头,悄悄把自己往后藏了藏。
糖墩儿一听这话立刻就止住了哭,眼睛湿漉漉地看向祖母,“住几日?”
薛老夫人眼眉带笑,拍了拍糖墩儿的手:“至多七天。”
七天啊,就是七千两银子,静真那里的事儿就能解决了,屋子也能盖的更漂亮些。
星落矜持地拿祖母的手给自己拭了拭眼泪,讨价还价:“娘亲作证,您先下个定。”
容夫人眼瞅着自家女儿变脸,好奇问起来:“何时变成了小财迷?先前给你那一千两呢?”
糖墩儿见娘亲打岔,忙敷衍了一句:“为了防止我这几个月乱花钱,我就提前把那一千两花光了。”她见娘亲愕然,忙摸了摸祖母的手,“您可不能诓骗出家人啊。”
薛老夫人叫青团儿来,吩咐道:“你去跟郁二娘去我那库房取银票去。”
星落见薛老夫人说真的,心里一阵狂喜,捧着祖母的手,把自己的小脸贴上去,蹭了好几下。
“那您和娘亲不要忘记了,七日之后来接糖墩儿回家。”
薛老夫人一把搂住了糖墩儿,摸了摸她的头,只觉得心疼。
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日子,怎么就不能安生下来呢?
这事儿就这么尘埃落定了。薛老夫人倒也大方,从老国公那里抠出来五千两银子,先给了糖墩儿——姑娘大了,也该有些私房钱。
只是这回星落一拿到银票,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叫青团儿给裴世仙送了过去。
到得那进宫前夕,宫里头便来了旨意,只说传召黎星落入宫,为太皇太后讲经释典。
对外又说,女冠在东岳法会上风采卓绝,陛下欲聘其为国师,掌灵台地理之事。倒惹得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春日和煦,太皇太后在殿外的玉兰树下打了一套太极拳,一身练功服还没换下来,就见那小姑娘黎星落慢悠悠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