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洲洲长,他的舅舅这样对他说。
谢清衣顿觉难堪:“舅舅,这样不太好吧?”
舅舅诧异地看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你真是在实验室里呆傻了,该用人情的时候就要用上,你既然和白檀有交情,不用起来就太可惜了。”
“可是,那白檀对我,也不见得多念旧情。”
“你是说那次直播?”舅舅嗤笑:“人啊,尤其是女人,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往往不是一码事。她好歹也是一个领主,也是要脸的,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拿捏着把柄,说她痴恋你,她自然不好意思承认,反而要表现得完全不在意你,这就是可笑的自尊心。如果她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那一庄园和你相像的男宠是怎么回事?”
似乎……也是这个理。
于是谢清衣推辞不了,怀着一种略略羞耻又隐秘期待的心情,写了那封信。
不知道那信送到了没有,那人看到了这封信,又会是什么反应。
会兴高采烈,如获至宝,然后像舅舅期盼的那样,把粮种送过来吗?
如果白檀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惊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会做梦的人,然后教教他太阳为什么这么红。
不过她不知道,于是她就只是一味地紧张。
“领主?”顾乘州看着埋头疯狂扒饭,仿佛就是一个扒饭机器的白檀,面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你中午没吃吗?”
看起来仿佛饿了八天八夜一般。
白檀筷子一顿,咳了咳,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笑盈盈地提过红酒,给自己和对方都倒了一杯:“来,我们干个杯。”
顾乘州看着那高脚杯中紫红色的液体,一脸纯良不解:“怎么突然要喝酒?”
“就……庆祝要正式种玉米了呀。”白檀端起酒杯,和他一碰,“这一杯,提前庆祝我们东芜将要迎来一个丰收季。”
都还没播种呢,就先庆祝丰收了。
顾乘州看她一眼,她面上装得挺好,捏着酒杯的手指却用力到有些发白。
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喝下了杯中酒。
白檀又倒上:“这一杯,敬我们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小崽子将来可千万不要对她喊打喊杀。
顾乘州微微扬眉,良好的友谊吗?
他再度喝下。
“这第三杯嘛,敬、额,敬我们州州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白檀觉得酒气直冲面上涌,心里卧槽一声,说好的是超级大反派呢,怎么酒量居然这么差?
她还想着把顾乘州给灌醉,结果不会她自己先醉了吧?
她甩甩头,这第三杯是不敢喝了,趁顾乘州仰头喝的时候,偷偷给倒到椅子腿上。
椅子腿上厚厚的海绵完美吸收了酒液。
然后她就找各种理由继续给顾乘州倒酒,自己则大多偷偷倒掉,即便如此,最后她也是脑袋晕乎乎的了。
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双颊像抹了胭脂一样,她有些懊恼,不过想到顾乘州喝得更多,最后站起来的时候都要撑着桌子,眼神也不清醒了,她心里又放心了很多。
穿好衣服出来,她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劲也越发上来了,她还是不愿迈出房门。
778温柔提醒:“宿主,请抓紧时间哦。还有,你们喝的酒后劲比较大,注意避免拖到你自己也失去行动力哦。”
白檀说:“我就喝了两三杯,还没那么夸张。”就是头有点晕,脚有点飘而已。
白檀深吸一口气,踩着有些飘飘的步子出了自己的房间,朝顾乘州的房间走去。
这些天,她异能反噬的时候,都会找机会找借口和顾乘州待在一起,玖拾光整理晚上倒是不会一起睡了,毕竟那样挺奇怪的。
而且白檀也害怕自己说梦话什么的,把自己的底细给交代得一干二净,那就玩球了。
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她打开了一点门缝,鬼鬼祟祟地用一只眼睛往屋子里瞧。
咦,熄了灯啊,安安静静,难道已经睡了?
这个时候也确实快到顾乘州的入睡时间,今天他又喝了酒,早点睡也正常。
她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又悄悄把门合上。
房间里并不完全黑暗,床头那只红红的兔子散发着柔和的红光,为白檀指引着方向。
白檀的心跳飞快,不知道是她太紧张了,还是因为酒精作用。在寂静的环境里,她能够清晰听到那咚咚咚的声响,
又快又响,仿佛心脏要跳废掉了,呼吸都打着颤。
她来到床边,果然顾乘州已经睡了,双手放在腹部,睡姿乖巧老实。
白檀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剧情中她看到了谢清衣的信,涌起了求而不得的痛苦,晚上借酒消愁,然后想到了顾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