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上,朕错了+番外(125)
睁眼便见到萧归那笑得张扬又欠揍的脸,“相父醒了?”
外头已经大亮,瞧着不止辰时了。
他接过萧归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边问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你猜。”萧归磨着牙道:“相父睡得可真沉啊。”
刚巧,这时温伯端了早膳进来,揶揄道:“皇上金枝玉叶的,天天跑来我们丞相府蹭睡,传出去,也不知谁有脸面呢?”
萧归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了,准把他揍一顿。
“朕今日来蹭睡了吗?不过就是早了点,来给相父请安。”
温无玦:“……”
脸皮真厚。
温伯笑哼了一声,懒得跟他计较,转身出去了。
萧归站起来,磨到他相父身边,但见他正在梳着头发,便取过他手中的篦梳,“我帮你疏。”
温无玦迟疑了一下,“你会吗?”
“会。”
然后下一瞬,温无玦“嘶”地痛呼出声,头发被扯得发疼。
萧归忙帮他揉了揉头皮,“……朕不太熟练。”
“闭嘴。”他劈手夺回篦梳,自己动手将半头青丝挽了一个发髻。
萧归:“……”
他蹭在他相父的背后,搂住他的腰肢,“朕也不是故意的。”
温无玦梳理完毕,施施然站起身来,“吃早膳吧,吃完去太学。”
“相父一心只记挂着公事。”身后声音凉凉的。
“不然呢?”
萧归恨恨地瞥了他一眼,但见四下无人看见,悄无声息地扣住他的腰,在他嘴角啃了一下。
“上次朕说了,给相父一点时间,相父不要忘记了。”
温无玦惊了一下,当即看向门口。
但见门外陆嘉背着他们,正蹲在院子里,不知在研究什么。
他脸颊发烫,对萧归怒目而视,却不敢训斥出声。
萧归只当没看见,夹了一个肉包子放在他碗里,“相父多吃点。”
·
太学依着皇城而建,毗邻后山,漫眼茂林修竹,书香气浓重。
而此时,宽阔的前院中,却跪了一地的太学生,其余众人缩在后头,不明所以,瑟瑟发抖。
刑部官员早早到了,在上首支了两把八仙椅。
温无玦和萧归坐于其上,却默然不发话,在等大理寺的罪犯。
下面的太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皇帝和丞相都亲自出马,看来真的要杀人了。
萧归有些犹豫,侧了头低声道:“相父,那刘宣是个贱骨头,只怕不肯老实说话。”
温无玦知晓他昨日刑讯过刘宣,却不透露自己也曾去过。
只淡淡道:“且看吧。”
过了片刻,一个大理寺的官员撩着下袍,跨过太学中门高高的门槛,匆匆而来。
“丞相恕罪,今早在给那罪犯清理干净,所以才来迟了。”
“无妨,人带来了嘛?”
“带来了,在外面呢。”
温无玦点头,“带进来。”
刘宣昨日被萧归虐得浑身狼狈,上下都是伤痕。但是经过清洗,此刻看上去,也还算是整洁。唯独脸颊两侧长长的鞭痕抽得皮肤绽开,无法掩饰。
太学生们但见了自己的先生,都有些激动起来。
温无玦抬了抬手,制止他们。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都以为你们的祭酒大人,是被陷害的。可事实真的像你们想的那样吗?”
刘宣被大理寺的人一把推出,跪在地上。
“刘大人,那些死在空山上的太学生,是怎么回事?郭大人一案,又是怎么回事?你来说吧。”
众太学生皆是面面相觑,目光疑惑地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人。
他们最敬佩的祭酒大人。
先帝曾经下旨,不许朝臣与太学生私下来往,是为了防止太学生过早地攀附权贵,结党营私。
因此,在太学读书数年,太学生接触的朝臣其实不多,最高的官员也就是太学祭酒。
消息的闭塞,盲目的信任,且在刘宣有意地将野心和手段都包裹在所谓的清正廉直、为国为民的外衣之下,太学生对他的盲目敬佩也就不难理解了。
刘宣低着头,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握紧。
只要留得一条命在,失去这些太学生的信任又如何,他一定能东山再起。
过了半晌,久到萧归都不耐烦了,起身踹了他一脚。
“敢做怎么不敢说?”
刘宣被他踹倒,微微闭上眼睛,声音没有起伏地开口:“空山上的太学生是我杀的,郭璇之大人之死,是我挑拨离间。”
“什么?”
此话一出,一众太学生俱是震惊不已,不敢置信。
虽然此前大理寺已经通报过案情结果,但他们从来没有信任过。
“祭酒大人,你是不是被他们逼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