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准备离开,手搭在门把上时,又是一股晕眩突兀袭来。
季沉朗也不勉qiáng,自顾自抿了一小口:“你现在要是走了,一会可就看不到他了。”
萧池霍的转头:“什么意思?”
季沉朗笑了笑:“我回来多时,一直想找哥哥叙旧,可是他对我避而不见,我想,他大概是心虚,才不敢见我吧。所以,我只好把你请过来,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保证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他扭头看一眼挂钟,心道,过了这么长时间,药效也该起作用了。
“你想拿我对付季沉宣?”萧池拔高了声量,黑沉沉的瞳孔溢出罕见的恼火,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季沉朗却显得尤其可恶。
“我也只是姑且一试罢了,毕竟,我那好哥哥素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更遑论同住一个屋檐下。”季沉朗摩挲着下巴,用探究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着,“我真的很好奇,我哥哥究竟为什么会信任你?”
萧池怒视他,正想给这个胆敢欺骗他的家伙,尝尝沙包的滋味,才迈出一步,忽然双腿发软,使不上力,身子一晃,差点栽了个趔趄。
双腿仿佛灌了铅,萧池扶着沙发背,才能勉qiáng保持站立,饶是他再迟钝,也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你骗了秦怀,那个蛋糕有问题……你究竟想gān什么?”
“别紧张。”季沉朗声音轻柔,带着安抚和诱哄,一步步向他走去,“你累了,睡一会就好。”
萧池冷冷地盯着他,在那双手即将朝自己伸过来时,骤然bào起,用尽仅剩的力气,狠狠踹了他一脚!
季沉朗被踢中腹部,整个人破布袋似的飞了出去,láng狈地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肚子,痛得全身冒冷汗,满脸不可置信——什么人啊这是?明明中了药,竟然还有这样的反抗能力?!
萧池一击即中,也不恋战,拔腿返身就跑,跌跌撞撞跑过走廊,大门却被电子锁锁上了,换做平日,这种锁根本困不住他,奈何此时他手脚发麻,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手环终端不断向季沉宣发起通讯请求,却始终显示信号屏蔽的字样。
“砰——”
一声轻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萧池浑身一颤,背后传来轻微的刺痛,麻痹感沿着脊椎骨蔓延向四肢百骸,cháo水般涌向大脑。
他撞在门板上,浑浑噩噩转过身,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彻底合眼前,隐约看见季沉朗咬牙切齿的冷笑,手里握着一支枪,黑dòngdòng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直到萧池彻底失去意识,季沉朗才谨慎地放下手枪,捂着翻江倒海的腹部,擦去额上渗出的冷汗,显然对刚才险些失控的局势心有余悸。
“差点让你给跑了,幸好我多作了一手准备……”季沉朗沉着脸,按耐下腹部的不适,将人拖回摄影馆暗室。
暗室光线昏惑,摄影设备都是现成的,他将萧池横卧在沙发上,一只手铐上手铐。他撩开萧池的碎发,露出完整的脸容,轻巧地解开衬衫领口的一颗扣子。
闪光灯不断闪烁,镜头对准了萧池的脸,一张迷蒙昏睡的俊脸,白皙修长的颈项,性感的锁骨,再往下,若隐若现藏在衣襟下面……
“确实会是季沉宣喜欢的类型……”手指轻轻抚过画面里的人,季沉朗把玩着萧池的手环,银色的铂金手环倒映出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
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下来,唯有此起彼伏的雷鸣闪电照亮了天空的一角,这样的天气,不适合飞行。
季沉宣的飞行车奔驰在长长的悬空高架上,他已经连续给萧池打了十几通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直到他联系柳冰,柳冰也同样一头雾水:“秦怀说,他早就把萧沉送到同你约定的地方了啊。”
“什么约定?我今天忙了一整天,刚刚才离开公司。”后视镜里,季沉宣烦躁地扯松领带,脸色比吸饱了水的乌云还要难看。
柳冰也意识到出事了:“今天秦怀见到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给萧沉送点心,还约在一间摄影馆见面,他以为那人就是你。”
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一道凄厉的闪电划破夜空,雪亮的电光下,一瞬间季沉宣的脸色煞白!
季沉朗!
他来报复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找上萧池?他准备对萧池做什么?
无数可怕的念头纷至沓来,乱麻一样闹哄哄的盘踞在脑海里,季沉宣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汗湿发腻,点开投影通讯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哪个摄影馆?快告诉我哪个摄影馆?!”
熟悉的专属铃声忽然响起,季沉宣盯着亮起的名字,眼神顿时迸发出松了口气的惊喜:“萧池?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