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他六根不净+番外(4)
口脂的艳色来源于红色素,红花中便可提取,后山开了不少野花,采花容易,蜂蜡却难得。上回捡了一个,实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要再有类似机缘,机会渺茫。
所以此行,最重要的安排,便是——捅蜂窝。
如果是在现代,那么秦缘圆在进行这项活动之前,一定会先上网搜索:如何科学地捅蜂窝,才能避免被蛰。
但她不能。
以秦缘圆对蜜蜂仅有的那点认知,她多备了两件衣裳,还带上了火折子。
蜜蜂怕火,若能以火熏之,大概能减弱些杀伤力。
今日生意尚可,想来卖些膏脂,生意可为。
做膏脂,蜂蜡是不可少的材料,她固然可以三不五时上山捅蜂窝,但那风险太大,最好的方法便是自己养蜂。
山上有很多野蜂,如果可以,养上几巢,蜂蜡做膏脂,蜂蜜可食用,若吃不完,卖给旁人也使得。
思来想去,还是做蜂箱靠谱。
秦缘圆在浅草寺寻了几个废弃的木箱子,砍了些竹子,依照记忆中的蜂箱的模样,将竹子劈成细条,做了隔层,组装成简易的蜂箱,一路扛上山去。
为了诱捕勤劳的小蜜蜂,昨日白捡的蜂巢,其上残留的那点蜜糖,秦缘圆一滴不剩,全部擦到蜂箱的边边角角,希望它们循着味道,钻进箱子里。
扛着箱子走了一路,终于在一片潺潺流水的溪旁寻到几株野生月季,红花开了一大片,灼灼艳艳。
暗香幽幽,秦缘圆凑近闻了闻,毫不犹疑采下。
这一带花草丰沛,蝶舞峰飞,既然背篓添了重量,秦缘圆索性将蜂箱放好,卸点负担,
将位置记下,再继续走。
但那一带虽有蜜蜂的踪迹,但搜索一圈,虽累得气喘吁吁,竟未看见一个蜂巢,只得往林中腹地深入。
暗叹一声,赚钱艰难啊。
日头渐升,气温也高了起来,虽暑天未至,但这副身子格外不耐热,仅是在林中蹒跚,秦缘圆已头昏脑胀,难耐地擦了一把汗,瞧着眼前的树都有些不真切,俱生了重影,脚底一滑,啪地一声撞在树干上。
脑袋哐哐响。
走也走不动了,只能倚在树干上休息。
大约是老天抬爱,抬头望去,终于叫她瞧见一硕大蜂巢。
秦缘圆揉着发昏的脑袋,有了想落泪的冲动,这蜂巢体积很大,她五分欢喜,十分恐惧。
蜂巢大,意味着蜜蜂的数量亦多,要杀蜂取巢,便愈发艰难,一时心生退意。
不行。
都上山一个半时辰都不止了,也就是三个多小时,才寻得一根独苗,错过了,怕是找不到了。
而且她也走不动了,呼吸声比老牛还粗,这把病弱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
秦缘圆认命,就这了。
但这蜂巢高筑于树杈之上,凭她举着火把,怕也熏不着。
就地拖了几个腐烂的木头桩子,作为脚垫,这才将背篓中的衣裳取出,将自己团团围成粽子,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
地上也生了一堆火,站在木头桩上,高举着火把,开始熏蜜蜂。
秦缘圆视野不佳,只能听见一阵密集的嗡嗡声此期彼伏,但很快,便能感受到蜂群开始绕在她身边,欲群起而攻之。
那震动声着实恐怖,秦缘圆双手颤得厉害,心中不住安慰自己。
无事的,无事的。
好在原主穷得可怜,春夏的换洗衣物不过两身,初时她觉得有些单薄,为求防护,连两身冬衣都带上了,冬衣厚实,如今蜜蜂一时半会寻不到地方下针,她仍无虞。
不过裹着棉服,底下一团火,手上还举着一把火,秦缘圆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炉上烤一般,浑身已被汗水浸湿,若是将棉服一脱,说她刚凫水上岸,也有人信。
体内的水汽几乎被烘干,实在煎熬。
秦缘圆受不住,将火把放下,寻了个阴凉角落,将身上棉服甩下,喘着粗气灌水。
“施主?您还好吗?”
抬眼望去,是位白胖的小和尚,气喘吁吁,面颊泛红,正扯着袖子擦汗,打量着她,眼神担忧而友善。
大抵是她这副形容过于狼狈,要死不活地靠在树头喘粗气,小和尚以为她出事了,这才上前一问。
秦缘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贫僧乃是观云寺的沙弥,法号明空,并非坏人,您是否身子不适,可要贫僧寻人过来瞧一瞧?”
观云寺的,还真是个好人。
秦缘圆又灌了一口水,指着远处的蜂巢:“我正准备捅蜂窝,小师傅不必管我,我是热的,歇一会便好了。”
前方的火焰尚在劈里啪啦地烧着,许是热气烘得小胖明空不适,他挪腾一下,换了个方向,不解道:“为何要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