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保护……想……”苍夕的声音越来越轻，努力睁着的眼也敌不住浓浓的睡意。好像自己真的是很累了，累到了只要一闭上眼，就在一不能见到眼前的人儿。

“不！苍夕！”语姿凄厉的嘶吼道，双手用力的摇着苍夕的肩：“不要睡！看着我！我不许你睡着，你听见了没有！我不许你睡，我是你的妻子，你答应过我永远听我的。我要你永远看着我，看着我！苍夕！不要闭眼！我命令你不准闭眼，你听明白了没有！”

原本苍夕已经是要闭上眼，可是听见语姿如此凄厉的大吼，心中的不由痛得厉害。

咬着牙，死死的撑开这仿佛有千斤的眼。

再让我看你最后一眼吧！我的妻，我的劫。我要将你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等到喝了忘川的水，也不能忘记。我要记着你，记着你的样子，在来世的人群中能第一个看见你！不愿再和你错过，我怕自己不愿在一个人渡这轮回。

妻，我的妻！我的语姿！

一滴泪，凝结出了所有对世间眷恋的情感缓缓落下，低垂在欲闭合的纯黑色眼眸中。而那双恍如子夜般幽黑的眼，仿佛也凝结着千年的执着，混合在世间的眷恋中随着眼角缓缓淌下，低落在这一地的血红中。

那一滴相思泪，凝结了两人的心头血，两人的爱，永远镌刻在这血色弥漫的大地之上。

语姿紧紧抱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忽然大笑了起来，边上的士兵看着语姿癫狂的样子都没有一个赶上去擒拿的，就连几丈远的莫函，听见语姿绝望的大笑，也不由心惊了几分。

大笑几声过后，语姿忽然停了下来，眼中是浓浓的哀愁，凝视着苍夕的沉睡的脸，喃喃念道：“秋风瑟瑟行万里，执手相看尘世间。早知今日相思断，还如当初不识君。早知今日相思断，还如当初不识君！哈哈！不识君！苍夕，你骗我！你说永远不会扔下我，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永远都听我的！苍夕……苍夕！啊——！”

霍然抬头看着阴沉的天，语姿忽的大骂道：“地啊，你助纣为虐何为地！天啊，你妄断情缘妄作天！”

*

玄凤皓看着跪倒在血泊中紧搂着着苍夕冰冷的尸身的语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又闪过一丝嫉妒，两种对立的情感，让玄凤皓感到莫名的烦躁。

冷声道：“圣将军，逝者已逝，你所面对的应当是如今的局势。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开了城门，对于你，我不希望事实强硬的手段。”

语姿缓缓的从苍夕已经冰冷的身体上抬起头，微笑着凝视着玄凤皓：“玄凤皓，我会让你后悔！我要让你尝尽烈火焚身之苦！”

微笑，看不见一丝暖意，有的，只有无尽的冰，无尽的冷，似乎夹杂了无数的怨恨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直击马背上的玄凤皓。

忽的语姿又抬头看着周围一圈围着自己的萧月士兵，声音轻柔且魅惑：“苍夕死了，我要你们为他——一起陪葬！”

看着语姿的笑容，所有士兵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那样的笑容中，所有人看不见如水般的温柔，有的只是嗜血恶魔的残忍。

“啊——”

玄凤皓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语姿似乎经受了什么刺骨的疼痛，原本微垂的脸豁然抬了起来，面朝灰暗的天空。

风，吹乱了她的发，原本白色的战袍也因为打斗的缘故被染的血红，在这样的夜，显得格外凄厉与悲凉，让玄凤皓有些惊惧起来。

背上的封印开始撕裂，一股灼热的痛开始弥漫出来，让语姿不由想要朝天嘶吼，却发现此刻的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破解第三道封印，必须经过大悲大痛。”

第六章 参商永隔（4）

此刻的语姿耳边忽然响起了黑猫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由嘲弄的笑了起来：这就是大悲大痛吗？苍夕的死，就是破开自己封印的唯一方法！哈哈……哈哈……现在就算是破开了封印又如何？我的苍夕，我的苍夕……已经没了啊！

又是一阵灼灼的痛开始弥漫，语姿紧闭着眼默默承受着这种噬骨的疼痛。

这种强烈的痛，似乎烈火在焚烧自己的骨，自己的血，似乎连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不会放过。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化为一滩灰烬，然后消散在尘世之中。

如是要消散在尘世中，自己是否还能再看一眼怀中的人？

语姿缓缓垂下头，凝视着怀中面色如霜的男子，嘴角微微扬起：苍夕，你的身子这么冷，我若是把身上的热传递给你了，你会不会醒过来？

玄凤皓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所有士兵都惊惧的连连退后，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