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瑧木然着脸。

过了一会他说：“我知道了。”

说完，他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晏妍纳闷地扭头问木息：“他这么干脆就放弃了吗？”

木息的银眸望着世瑧消失的方向，露出厌恶的表情：“当初他想收服我做他的坐骑，缠了我两百年。是个死倔的讨厌的家伙。”

晏妍想象了一下木息做世瑧坐骑的绝美场景，打了个寒噤，感觉不怎么纯洁。

她同情地拍拍木息的肩膀，同时觉得确实不存在那么好说话的魔修……

……

直到入夜，萧云枫都没有回来。

魔界的夜晚温度骤降。虽然晏妍并不怕冷，不过也不是很愿意呆在外面吹冷风。

她回到城堡里，坐在柳初婵身边，柳初婵正在专心致志地打坐。

晏妍将神识放开监视着四下的动静。

柳初婵忽然低咳了一声，捂住嘴。

晏妍关心地看向她。

柳初婵摇摇头：“我没事。”

“萧云枫为你找药去了。你现在需要治好病根才能离开这里。”

柳初婵皱皱眉：“多管闲事……他还没回？”

晏妍起身，打开窗户说：“回来了。”

一道黑影从窗户飞进，同时血腥味也灌了进来。

他踉跄一下才站稳，似乎没预料到柳初婵醒着，磕巴了一下：“吃、吃了吧。”

他将一个方方的盒子扔向她。

柳初婵接住，拇指擦了擦盒子边缘的红色污渍：“……”

晏妍忙从身后推着萧云枫将他退出门：“快出去，别打扰初婵休息。”

她将萧云枫拉到楼梯处，低声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萧云枫的背衣服都烧焦了，连一块好皮都不剩，有几处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萧云枫耸耸肩：“过会就好了。外面太乱了，整个魔界都不安分起来了。秋崖他啊，就像滴进油锅里的一滴水。”

“你可知，这短短几天，秋崖就将魔界三个区都收入囊中了，颇有一统魔界的架势。如今几个大魔修都如临大敌，往日宿敌，如今却不得不联合起来，结果自个儿先撕了一场。”萧云枫哈哈一笑：“我在魔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结仇无数，他们也想拉我下水来着，我不乐意，就受了点伤。”

晏妍：“……看你这样子，你还挺骄傲呗？”

萧云枫轻松道：“魔界就是这样，混乱邪恶。虽然如此，魔修和魔兽既然诞生了，就有他们的存在的意义。”

“你虽然是个魔修，却是个圣父……”晏妍低声嘟囔，然后将世瑧来拉拢她的事告诉了萧云枫。

“世瑧……”

萧云枫念出这个名字时纠结的表情，令晏妍感到事情可能有点棘手了。

“世瑧不像个魔修。的确，他也杀人不眨眼，但他没有旺盛的欲望。”萧云枫说：“他实力与我差不多，在魔界中是个异类。他很执着，能用无比的耐性去做一件事。可他所执着的东西……都挺奇怪的。”

晏妍：“比如为了让木息做他的坐骑，纠缠了两百年吗？”

萧云枫讪笑：“这只是他做的奇葩事中的一件。”

“那他为什么要杀秋崖。”

“魔界里哪个不想杀他啊。”萧云枫脱口而出，随即清清嗓子，正经道：“谁知道秋崖怎么招惹到他了，反正秋崖招惹的人随便一抓都一大把。”

……

秋崖总是搅风搅雨第一人。

晏妍觉得好笑。虽然她离开了他，他却没有离开她的生活。

晏妍回到房间，将那袋灵石拿了出来，统统倒在床上。

每颗灵石都是完美的上品灵石。

不过……晏妍忽然发现，这些灵石跟她惯常见的好像有些不同。但这只是感觉，没法明确地指出不同点在哪里。

晏妍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放弃了。

在魔界无法修炼，灵石也没有别的用途。晏妍捏碎一颗灵石，闭目吸收。

这一次修炼十分顺利，晏妍浑然忘我，已经不记得时间。

直到她再次伸手，却摸了个空。

不知不觉间，一袋灵石已经吸收完了。

晏妍神清气爽，那感觉犹如渴了三天后饱饮了一顿。

而天也已经亮了。

只是修为并没有提升多少。

修炼本就是漫漫长路，越往上越难。到了渡劫期，想再进一步要付出比之前更多的努力。

照这个速度，真的不行。

晏妍听到外面传来喧嚣声。

她推开窗户，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魔修，与萧云枫对峙着。

一开始这副场面晏妍还会如临大敌。但她后来发现这就是魔界的常态，于是便很淡然处之了。

没有故意遮掩时，渡劫期的存在感是超强的。

随着晏妍推窗的动作，一众魔修动作十分一致地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