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想做好人(67)
姜晚最终还是被小青说服了,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和煦的晨风中,他们三人一同出发去往远方。
江南烟雨,大漠孤烟,市井人家,风景民俗,每一样都是姜晚想要去亲身经历的。
心里重新有了希冀,皇宫中的纷扰渐渐被挤出他们的脑海,只是身在宫闱中的人仍旧烦心不已。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姜渊知道姜晚出了宫后,大发雷霆。
怒气冲冲到了太后的寝宫,姜渊再不似之前那般需要时时谨慎看人脸色行事,与太后平起平坐据理力争。
“您明知我坐上这个位置是为了谁,如今人走了,您是觉得我会留恋这个位置还是提醒我该下位了?”
太后一贯的平和,风轻云淡,看起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真亏她坐得住。
然而谋逆之心起,只差一个导火线,便能将二者本就轻薄的联盟轻易瓦解。
“你若是想去追她,哀家也未曾拦着你,就像一开始你下旨暂停了晚儿与荣儿的婚约,哀家始终未曾插手。”
太后的确未曾当面或者直接出手,不过是抓住了姜渊的把柄,挟姜晚以控姜渊,挟姜渊以控诸侯,只不过姜渊不肯被控,没有价值和意义后当然要被丢弃。
姜渊笑了笑,好一个未曾阻拦,事到如今他全然明了。
的确当初没有入戏太深,否则今日走不出来的便是他了,甘心沦落为太后的提线木偶。
姜渊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来还给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既然这玉佩当初是你给我的,如今全还给你。”
太后没想到从拒绝到退位的时间如此之短,整个过程仿佛发生在一瞬间,就在她震惊错愕之际,姜渊的声音并未停歇。
“你只管告诉我姜晚去了何处,如你所知,想要的便要自己去追取。”
太后摩挲着手里的这块玉佩,感受着它身上的温度以及纹理,话锋一转目露狡黠,“你真以为姜晚是出宫去了?”
她笑得过于诡异,让姜渊心生不安蹙起眉目,有那么一刻,慌张和恐惧席卷全身,他甚至觉得自己太莽撞,不该早早地将玉佩还给太后。
平素里太后最讨厌的便是姜渊那副看似成熟稳重的模样,明明是自己的孙儿辈,那种出类拔萃的冷静可真让人看着厌烦。
“后悔将玉佩还给哀家了?”以为猜中心思,太后得意地自言自语,“也对,哀家若是你,早也后悔死了,江山与美人一个都没抓住,有玉佩时姜晚尚未正眼看你,现在连你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也随意丢弃,还是太莽撞太年轻了。”
并不为太后的话语所挑衅,姜渊深呼吸平静心情,“我只是后悔醒悟得太晚,这皇位,不要也罢。”
知道太后如何也不肯透露有关姜晚的半点消息,索性姜渊当机立断,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宫中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变故,太后不肯信守承诺,让年仅十岁的小曾孙继位,成功地挟天子以令诸侯,风光了好一段时间。
可是时间并不久远,久被太后蒙在鼓里的楚王家族幡然醒悟,意识到要翻身做皇帝,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经过长远的等待周到的运算,九月初三那天,楚荣等人正式起兵造反。
参与这场谋反的有齐王以及江月等人,楚王一开始不愿意,但看清了太后嘴脸,再加自己儿子都豁出去了,他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顾及。
盟友有,智商权谋有,文武百官的支持有,楚荣这一出讨伐可谓是声势浩大胜券在握。
太后就算再运筹帷幄,始终也是个妇人,还是位老人。
没了年轻时的气势与威慑力,所有年轻人都在长大和成熟,只有她,日薄西山垂老矣。
早朝早也散了,因动乱起各朝臣的明智之举为中立态度,识时务者看清局势早也倒戈,楚荣的这场讨伐来的比以往都更加容易,趁虚而入。
楚荣携众人到朝堂时,太后正襟危坐与龙椅上,时至今日,她虽一次次垂帘听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从未坐过这龙椅,想到局势已定如何也该坐坐龙椅,也不枉她此生精心算计。
双手杵在龙椅扶手上,眼眉怒目威风凛凛,长者以及临死的淡然夹杂其中,让她整个人更显复杂,一般人轻易看不懂。
不过楚荣他们也并未打算看懂,身后的江月一个劲地怂恿楚荣,“那皇位本就是你楚家的,还不上去坐坐,总不能让你父王捷足先登了。”
为了个皇位,盟友关系破裂,相互讨伐争吵。得胜后的如今,连父子之间都要争抢,辛辛苦苦打下的江上近在眼前,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