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斐本以为自己能代表父亲有所决断,现在深切体会到父亲对名望与地位仍然看的很重,二弟池斌说的这些,应该就是父亲的顾虑与不能说出口的那些隐私了。他只好代为解释:“据说风思雨是被那白发高手打伤,差点死了伤的很重一直没有痊愈。”
池越不免更加质疑道:“风思雨重伤也是风一舟告诉你的吧?你亲眼看到了吗?池歆被人掳走,你也亲眼看到了?风家一面之词你就全信?他还诬赖咱们与魔教有往来呢。”
池斐对风家的信任度本来不高,若不是那一天风一舟主动来找他表达诚意,两人谈的还算不错,也不会变成后来一起追踪魔教的人。
虽然在北边耽搁了几天,他们后来还是齐心合力,发现了魔教那伙人的踪迹追到了江南。
到了江南,就有了池斐的用武之地,依靠江南这些名门的触角,很快锁定卫断情的行踪。到了药谷附近,却遇上了淮王的人。淮王自称是要奉诏去京中贺寿,顺便来药谷求药,结果却发现药谷内的百十口人,无论老幼妇孺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都被杀了。淮王口口声声说是魔教的人做的,呼吁武林正派人士及时找到魔教妖孽,为死去的无辜报仇雪恨,讲这些邪魔外道驱逐出中原。
池斐讲完了事情经过,又说:“孩儿拿着池歆的画像给淮王的人看了,问他们是否见过池歆。”
“莫非他们见过池歆?”池越眉头一皱。
“他们都说没见过。”池斐显然没意识到池越真正关注的点,还当是父亲关心担忧池歆的安全,叹了一口气,“所以,也许风家一开始就没说出实情。又或者淮王那边和风家之间有什么猫腻。我们都被骗了?”
池越心想,儿子还是经的事情少,将来被人多骗几次就明白了。于是当机立断的安排道:“池斓看好你大哥,池斌你出去一趟与风家人周旋拖延时间,别人去不去西北塞外咱们都不用管,池家这里就说我旧伤复发,池斐为我疗伤,耽搁几日再走。”
旧伤复发?父亲明明身体康健,为何要扯谎,阻止他去找魔教的人呢?池斐这会儿也醒悟过来,或许这一趟讨伐魔教的事有问题,风家也大有问题。
打发走了几个儿子,池越皱着眉头进入自己书房的密室之内。
密室内早有人好吃好喝的休养了几天,好整以暇的等他下来继续谋划大事。
此人的容貌与池歆极为相似,不过眼角额头唇畔都有细纹,与池越年纪差不多,气质阴沉,长发花白。他似笑非笑的说:“我打赌,你那几个儿子没一个看出你的坏心思对不对?如果我是你,就找个儿子把话说敞亮。免得他们疑神疑鬼,还真当他们亲爹是个忧国忧民的大圣人呢。”
池越早已习惯被这人嘲讽,也不接他这个话茬,只问:“老杜,你说实话,咱们都知道当年许宓儿生的是双胎,另一个孩子你找到了么?许氏死的时候池歆才九岁,看起来对宝藏的事情毫不知情,一直当我是他亲爹,或许当年那秘密藏在了另一个孩子身上。”
“你赡养许氏多年,她从不曾提过还有另一个孩子,想必早死了。战乱时遗失襁褓中的孩子,能活下来才怪。”那人冷言冷语道,“宝藏的事情,恭王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告诉,真的会留给一个没名分还把他当成仇家的女人么?”
“许氏与恭王之间的爱恨情仇比你想的复杂。恭王不信你,是你从小没和他生活在一起,又曾经想杀他取而代之,他担心你抢他位置,遇事肯定是避开你。何况他临死的时候就只有许氏守在他身边,许氏又刚为他诞下血脉。他还能将宝藏托付给谁?
许氏轻功极佳,又不是王府在册的女眷,她带着恭王的孩子逃出去,有了宝藏再加上恭王留下的人手,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你当初不也这样说么?”
“你与许氏虚情假意这么多年她都不吐口,逼得急了她自尽死了,这过失我还没找你清算呢。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不该信你,我自己装成我哥或者用教武功这种事哄骗许氏,说不定能问出宝藏的秘密。”
“处了这么多年,许氏到死念的还是恭王。你只是长得像,就算孪生,骗过别人也骗不过那女人。”
“要不这样,咱们都别图那些摸不着的了。”白发人心知池越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池越演个深情男子与许宓儿交心也不是没成效,除了宝藏,有关恭王其他秘密都不再瞒着池越。他话锋一转,“这些年我在淮王那边,按照许宓儿说的那些线索,也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你要不要知道?”
“我当然要知道淮王打什么鬼主意,他现在还忽悠着江湖人都去西北剿灭魔教,我总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