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丕忙完一天,回来歇息一会儿,一看到皇上“颓废”的小样儿,误以为皇上被这一路上的情形,给打击到了,安慰道:“皇上莫担心,只要皇上好好的,大明维持这个发展方向,总是会越来越好。”
皇上乜他一:“朕知道。”
“朕在烦恼,怎么赚小私库的银子。朕担心,全大明人都富裕了,朕是天底下最穷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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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丕灰溜溜地离开。
谢家虽然也开始土地改革,清理处罚家族里的不良子弟,退回去乡亲们一半儿土地,补上欠国库的税收,拿出来银子给乡亲们修桥铺路……可谢家还是富裕的。特别是谢丕来到南海后,那过手的金子银子,真的是成山成岭。
谢丕因为皇上的话心生警惕,赶紧杀一杀自己浮动的小心灵,生怕将来被皇上当成大肥猪宰杀,背影那个叫仓皇。
皇上瞄一,冲徐景珩笑的好像小狐狸。
徐景珩拉皇上起来,给拍拍身上的沙粒子,皇上就赖着他不动弹。
南海的夕阳美丽,太阳的余晖照到大地,花花草草都和皇上一样慵懒舒展;照到大海,海面泛起层层波纹,闪出耀金光。
皇上看着夕阳,幻想这道道金光都是金子。
“徐景珩,朱载垣也要银子。”
徐景珩:“……银子好。”
皇上的小胖脸皱巴成一团:“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啊,徐景珩。我查抄几个世家的银子,和国库对半分。苏州、扬州、宁波……几个地方收缴上来的税赋,都给了国库。”
“……皇上,那本就是应该进国库的银子。”
皇上更委屈。
皇上劳心劳力的一趟跑下来,结果就国库满了,个人私库几番倒腾,居然见底。
要东厂加办几条大船做海贸?
在南海开办作坊?卖到内地?
还是,把目标放到福建、广东?
皇上不放弃。
“徐景珩,我琢磨着,南海到底还是底子薄,没有三四十年,没有消费力,只能作为供应地和航运地。”
“很对。”
“谢丕能在南海大刀阔斧地改革,谁不服抄家谁。可是广东福建不灵。广东福建境内,山泉环绕、林木葱茏、大雨来了不怕,天下大旱也不怕。这样的好地方,不是世家望族,就是祖坟!一旦强势动了坟地,会引发全大明人的反弹。”
“厚葬长礼仪,儒家糟粕也,然一时不能废也。皇上慢慢来。”
“朱载垣要耍流氓。以后谁再哭喊,我家祖坟被刨了,我不管,也要朝廷绝对不管。”
“……可以有。”
“严嵩这几次立下功劳,应该升官了,我要派严嵩来广东。”
“严嵩可以。但严嵩对经济之事不懂,要派人协调好他,也不能养的商人做大。”
“晓得~~”
扬州盐商做大,修桥铺路、兴办学院,交税也积极……导致扬州一个城市,商人重于农人,文人没钱去经商,不丢人;商人有钱后去办学院,资助文人考科举,甚至找机会捐助银子,送子弟进国子监学习……
士绅、官商、儒商、绅商……分不清谁和谁。
同时,也变相挟裹官府动作,比如运河和海运的争斗。这次皇上去扬州见到他们,他们就和皇上要求各种权利,甚至询问皇上,他们的社会地位在哪里。
皇上小鼻子皱皱。
“沿海,士绅们投身商海,商人阶层也在向士绅阶层流动。以前,一个穷困儒生也令人敬畏,谁知道他哪一天登科及第做了官呢?现在,自从景泰年间开始,朝廷为了解决国家财政困难,实行纳监制度……”
当时大明情况危急,朝廷说,只要缴纳一笔钱粮,就可以送人进国子监读书,出监之后还可以做官。刚开始,这个事儿还有资格限制,还有一个考核机制,比如只有秀才可以纳监。
到后来直接规定,不管什么人,只要能够加倍缴纳钱粮,就可以进入国子监,几乎使得纳监成为与科举并行,这也是国子监学生乱的原因之一。
巨富之家纷纷掏钱纳监,国子监太学生人数直线上升。
随后,朝廷又开捐银纳官之例。弘治末年吏部尚书马文升的统计,当时一千二百名低级京官中,有八百余人的官衔是用钱买来的。老百姓又分不清你这官儿怎么来的?导致商人阶层要穷困儒士越发嫉妒和痛恨。
一直到皇上登基,内阁主持改革,朝廷财政堪堪收支平衡,再加上吏治改革,刷下去几批官员,这才压住风气。
徐景珩笑:“如今从东南沿海到内地各个商埠,商人们都因为皇上一句“经商之人要纳税,要有兼济天下的责任感……”纷纷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