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内

楼山在殿内看着一直移动的红点在巫山仙境停下。

“去到那了吗？如此就不用我亲自找阿绒说明过往了。等你知道了我们的过去，接受了之后，我就去找你。等我阿绒。”楼山攥紧一块龙形的玉佩，满眼泪水

第二十九章 冬暖绒

卜卦天尊燃起引魂香，床榻前烟雾缭绕，像是荧幕。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第一世为人？初始的生命？”天尊有些诧异，幻墟大陆万亿年，竟还有第一世为人的个体，以往甚至没有植物动物这类的投胎。

要知道除非魂魄消散，不然无论妖魔人仙死后魂灵都会化作忘川河水，流往极乐。即便是堕魔者，只要魂魄未毁，皆可转世。只是在极乐中必然要受天命的制裁。在世轮回需被三生石洗去记忆才可投胎。此番轮转，乃天地阴阳正常的运转，无人可以撼动半分。

我之所以如此放心的让天尊对我进行攻击，是因为我猜想他不会伤害我。因为那惊讶的眼光中还有着一丝惊喜，像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他只会用忘川水浇灌的彼岸花制成的引魂香勾起我被洗去的记忆，组成残破的画面。但我穿越而来在此大陆毫无前世可言，你又能看出什么？看到在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吗？

曾经我在古籍上看到这种方法，就想试试能不能看到我在地球的记忆，或者我穿越过来是不是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但是引魂香只有仙族才有，而且十分稀少。想来也只有仙族九重殿每一个殿内天尊才会有吧。

我醒过来后，看着天尊颓败的身影有着难以言表的孤寂。

“天尊可看到了什么。”我摸了摸有些痛的头。

“什么都没有，你是忘川河水孕育出的初始生命。也对，她飞升未成魂魄消散怎可转世为人。我和他也只是自欺欺人啊。哈哈哈！”凉天尊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有些凄凉。苍老的面庞上留下了泪痕。

“你不是想听故事吗？老夫说给你听。”凉天尊平复了心情，擦干了眼泪开始说。

“很久远了，那时我还只是一个仙人的导师，还不是殿主。楼山是二重天两仪殿内一位仙娥和一位一品地仙的孩子。那两位在一次战争中双双殒命，而楼山彼时不过是个孩童。因我一重天是散仙考核地就把他送来由我教养，可这孩子失去双亲缺少亲情，导致底戾气太重。”

“那是一年深冬，我领楼山出去历练。在妖魔族边境遇到了一个与魔族斗法的妖族少女。她刚刚化形形态还不稳，保但却护着身后其他弱小的妖兽。我看她仅用了五年就能从一只蠃鱼化身人形有些慧根且心地善良，便留下她做弟子。应着雪景我给她取名：冬暖绒。”

“绒儿纯善活泼，在修炼里，他喜欢上了楼山，而楼山满身的戾气也被绒儿的温柔化解。一个从小失去双亲，一个在妖族的自然中物竞天择，他们两个孤独的灵魂依偎着取暖。我这个老头自然是开心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俩。”

“可是仙胎和精怪的故事哪里有那么容易，虽然并不是不允许仙境恋爱。但这一重天的乾卦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妖族的精怪可暂住但不能久居，我害怕绒儿在这里受委屈，也没有让她暂时住进来。我和楼山又不能长期不归，终于在历练的第三年我们不得不回到仙境。分别那日绒儿在大泽中寻美玉给楼山雕了块龙形的玉佩。”

“至此他们二人开始了长时间的分离。这大概就是悲剧的开始吧。妖族精怪想要飞升必须渡劫，不成功便魂魄尽散，永远消失。人族虽能修炼者少，却可以用毕生修为来抵挡雷劫起码保证不死。”

“那世绒儿为蠃鱼修炼千年最终不得巅峰境界，慢慢老去。楼山生来散仙这千年即便再慢也已经三品地仙。他为了绒儿迟迟不肯晋升，等到的却是红颜枯骨的结局。”

“绒儿死的那天，不想让楼山看她的丑陋只留下一封信。楼山拿着信在忘川边等了她三千年。这三千年我成了一重殿的天尊，他已是二品上仙。楼山拿着玉佩在大陆找了许久，再遇绒儿她已经是巅峰境界的毕方神鸟。”

“那之后楼山天天去找绒儿，和现在的她培养感情，我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时光。现在想来，绒儿再世为妖就是彻底的悲剧啊。”

“绒儿飞升的那夜，楼山等了一整夜。等我再次见到他，他像是幼年刚来我这里时一般一身戾气。抱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毕方鸟。嘴里咒骂着自己的出身，在我这殿内堕魔。我想帮他压制，可是积怨已久，不可化解。想来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的魂魄在他眼前消散，该是多么大的悲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