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在房间里唯一的奢华巨床中,透过半透明的床幔,依稀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略显高大,他五官英挺,脸色苍白,即便是闭着眼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慑人的威严。
男人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睡衣,藏在天鹅绒软被下的身体若隐若现。
苍白的皮肤下裹着结实的肌肉,紧致却不轧结。
在他身侧躺着一名少年,少年还穿着他那件银色战甲穿。只是上面覆盖的一层铠甲已经被卸下来,身后的墨绿色披风也不在。
他并没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而是直接躺在了被子上面。
他全身呈半蜷缩的状态,一只手被男人紧紧握着。
少年眉头时不时微微攒动,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
窗外苍穹之上依旧是迷雾重重,将整片天空笼罩在迷幻的朦胧之中。
一阵微风从窗外轻轻吹过,将半透明的纱幔吹得如烟似雾,仿若碧波中荡漾的水纹,轻盈似水。
苍白的男人在微风中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的,便是少年华美精致的脸。
睡着的少年没有了睁开眼睛时的桀骜狂傲,此刻的他更像是一簇生长在花园中肆意伸展的铃兰花。
洁白纯粹。
戴骆临甚至能闻到铃兰花开的淡淡香味。
少年紧闭的眼睫毛抖动了几下,像振翅而飞的蝴蝶。
紧接着,少年睁开了眼。
眼中波光粼粼,犹如一潭春水,溢满温润的光。
戴骆临从有记忆以来就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似乎是带着天生的使命而诞生。
消灭虫族、拯救星际,这好像烙印一般刻的话时刻回荡在脑海,让他在13岁就登上了战场。
军功、战绩,一切都只是击杀虫族的附属品罢了。
他在自己规划的一生中,只有击杀虫族和拯救世界,他从未规划过自己也会组建家庭。
可在比赛场上看到少年的第一眼,他的灵魂深处就在不停地叫嚣着得到他,把他捆到自己身边。
那一刻,他钢铁一般的心竟然有了松动,生出了想要组建家庭的欲望。
是的,欲望。
不单单只是想法,那一瞬间,他脑海里百转千回,甚至幻想了和少年白头到老的场景。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少年,好像只要自己不将少年捆在身边,下一刻就会有无数人发现少年的美好,进而成为自己的情敌。
戴骆临笑了笑,张开嘴,打算和少年打个招呼。
可在开口时突然察觉喉头涌出腥甜,一股血液就要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戴骆临浑身骤然绷紧,在少年还迷迷糊糊的眼神中他强行吞下了那口鲜血,脑海中重锤击下,险些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病变。
他又病变了。
而且这次病变来的比第一次更加汹涌,这次的病变似乎是在报复自己第一次的强势冲刷。
它不给戴骆临任何缓冲的机会,趁着他昏迷之时直接侵占了他全身的每一寸细胞。
“你醒了。”少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声音像五月里的风,带着无限温暖。
戴骆临扯着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嗯,你怎么在这里?”
“你昏迷之后一直抓着我,我想走也走不了。”少年笑了笑,将手指插在戴骆临的五指中,“你把我抓到了飞船上,还嚷着让我负责,我不在这儿又能去哪儿?”
少年的表情有些嗔怪,戴骆临这才想起昏迷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戴骆临苦笑一声,他刚要说话,喉头又是一阵腥甜。
病变仿佛是为了惩罚戴骆临第一次的反抗,第二次发狠一样一次又一次折磨着他。
戴骆临眼神一变,一把拉开自己的手扭头冲着地面吐了口鲜血。
鲜血落在地上,绽放成了一团妖冶可怖的玫瑰。
戴骆临用袖子草草擦了擦嘴角,看向少年的目光里无奈又缠绵,“之前是我神志不清,我会让人送你回去,抱歉。”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我在看台上的时候听说你被退学了,你如果还想上学我会让副官帮你重新申请。另外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我说,我都可以满足你。我在众目睽睽之中把你带走,这是对你的补偿。”
桑九池:“你不是想要机甲制造师吗?”
戴骆临深邃的双眼被垂下的睫毛挡住,“已经不需要了。”
桑九池拉过戴骆临的手腕,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你病变了,可之前明明好好的。”
戴骆临无奈地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你看,我之前去比赛现场是为了挑选机甲制造师,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桑九池用漂亮的眼睛看着戴骆临,“你刚才说什么事情都能够满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