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池的意识轻飘飘地来到半空中,和那轮红月对峙。
棋盘中已经落下了数子,你来我往,杀意活着陷阱,随时都可以出现在棋盘的任意一个角落里。
在红月的诡谲之中,桑九池食指中指捻住一枚白棋,骤然落下。下一刻,他挑衅地从棋盘中拿走了两枚黑棋。
红月愤怒地嘶吼着,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主教阁下。”一道轻飘飘的呼唤声响起,抽离的意识迅速坠下,真真切切地落到了身上。
桑九池再抬头,苍穹之上哪里还有什么红月,还是那轮明亮如水的白月,高悬于空,像温柔的母亲在安抚着大地。
桑九池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赫尔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匆匆忙忙走过来。
他上下打量着桑九池,确认对方没事后才松了一口。
桑九池挑眉:“怎么了?”
“我刚才在你房间附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赫尔皱起眉头,“我跟着他拐了个弯就不见了,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桑九池上下打量赫尔,就算蓬勃紧致的身体藏在身体里,他也能看到他肩膀向下起伏的动作,这是一路跑过来的?满脸的焦急瞬间愉悦了桑九池,随手将手里的印章盒子塞进赫尔怀里,“这是教廷的三大权印,帮我保管好。”
赫尔大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
桑九池,“你也看到了,我离开的时候都有人敢去闯空门。整个教廷里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你这里了。如果你都不能保管这些印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保管。”
赫尔心中顿时升腾起一中浓厚的责任感,“好,交给我!我会将它视为我的生命那样保管。”
桑九池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赫尔,“那倒也不必。”
纤细的手指摸上赫尔挺拔的脖子,冰凉的触感随即而来,“赫尔骑士,在我这里,你才是最珍贵的。所以如果你的生命和这个印章起了什么冲突的话,还是以保护你的生命为第一位,知道吗?”
手指顺着脖颈下滑,来到了领口的位置。
桑九池手指微微用力,领口就被拉开。
沟壑一般深邃的锁骨嵌在肩膀上,紧致的蓬勃胸肌上甚至能看到几根绷起来的筋条。
刚才经过了剧烈奔跑,他的身上带了一层薄薄的汗,皮肤呈现出白色光感。
桑九池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色气。
爱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在鼻尖萦绕,桑九池用力咽了口唾沫,眼神变得幽深又翻腾。
“赫尔骑士。”到底是在外面,这里人多眼杂,桑九池惋惜地放开了自己的手。
赫尔偷偷整了一下衣服,一抬头就看到桑九池将刚才抓着自己的那根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嗅闻。
脑子“嗡”地炸开,赫尔轻轻“嗯”了一声,“我在。”
“你帮我算算,我多久没骑马了?”桑九池幽幽开口,幽暗的眼神中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赫尔全身又尴尬又兴奋:“三,三天。”
桑九池:“你之前给我说过,驯马的时候最好多长时间训一次来着?”
赫尔咽了口唾沫,“最好一天一次。”
桑九池:“奥,那我拖了三天,是不是时间太长了。”
赫尔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指偷偷搅着袖口,他害羞地开口,“嗯。”
桑九池叹了一口气。
赫尔小心翼翼歪头,“你怎么了?”
桑九池:“没什么,只是有个小小的遗憾。”
赫尔竖起红红的耳朵,“什么遗憾?”
桑九池:“我希望我的小烈马能更懂事一点,能自己把缰绳拴好。”
桑九池歪头,目光照进赫尔的双眼中,“赫尔骑士,你说我的小烈马能做到吗?”
喉结用力地咽下去,赫尔用近乎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回道:“能。”
桑九池回到房间时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
虽然努力将东西摆回了原来的位置,他还是看出了房间被翻动的痕迹。
有人来他的房间里找东西?找什么?印章吗?
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别人来寻找,印章当时也在教皇手里。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来找印章,他不可能选在现在。
如果不是来找东西,那就是来放什么东西。
桑九池眼底闪过讥笑,放什么呢?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
关上门,桑九池换了双拖鞋。
顺着墙,手指轻轻滑过墙面,他开始缓缓向前走着。没走一步,他的眼睛就在观察房间里的变化。
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似乎都没有找到房间里多出了什么。
忽然,他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