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知道的是,赵棉棉一回到铺子, 就将这事告诉了哥哥姐姐。
赵大满已经懂事, 听到妹妹口中父亲的那些话, 不难想象他应该是想让妹妹帮他找房契。
他已经知道了父亲的那些打算,总觉得像是天方夜谭。他有些不明白 ,这一看就不靠谱的事, 父亲怎么会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回过头, 他找到了母亲, 告知了此事。
秦秋婉一猜便知,陈三平只是想找到房门街那张地契。想了想道:“不用管他。如果他非要纠缠你妹妹,就说那张纸在我的妆台上。”
陈三平自然是还要纠缠的。
赵绵绵被烦得不行, 直接告诉了他这话。
夜里,赵家医馆后面的院墙处有人鬼鬼祟祟,秦秋婉听到动静, 立刻大喊:“有贼啊!”
周围的烛火瞬间亮了一片,开门声此起彼伏。陈三平在街上一路躲藏着跑远,心里害怕不已。
跑了老远,他确定身后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停了脚。捂着肚子累得气喘吁吁,好半晌起不来身。
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既是累的,也是怕的。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打算亲自上门去偷,这要是被抓个正着,入狱至少两年。
等他进了大牢,雨儿有一个坐牢的父亲,就算给再多银子,那个嬷嬷也不会引荐。想着这些,陈三平蹲在镇子口的大树下,好半晌都缓不过来。
凉风徐徐吹来,陈三平被吹得越来越冷静。
他为了此事已经付出了许多,绝不会半途而废。哪怕此路不通,他也要找出一条路来。
他靠坐在大树上,闭着眼睛想辙。
忽然,他觉眼前一暗,睁眼就看到面前多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心下大惊的同时,脸上一痛。
紧接着周身各处都有疼痛传来,陈三平想要大叫,嘴也被人踢了一脚,然后就是满嘴的血腥味。
来人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揍,陈三平几次想要反抗都不能。
秦秋婉把人揍了一顿,脚踩在他胸口上,道:“刚才我门外的那个贼是你吧?”
多年夫妻,哪怕在黑暗中,只一个照面,陈三平也认出来了面前的人影。
但是,他却有些不敢认。
赵木香性子爽快,嘴上利索,但从不会对人动手。
尤其这人揍人尽往人身上最痛处招呼,根本就像是赵木香的脾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三平不信也得信。这打人的人就是赵木香。
他转念一想,这女子和离之后,性子确实得强一些,下手也得狠一些。否则,定会被人欺负了去。
眼看她拳头又要落下,陈三平急忙大喊:“木香,别打了,都是误会……”
不说误会还好,见他死不承认,秦秋婉又把人揍了一顿。
到了后来,陈三平只能躺在地上哼哼,根本动弹不得。
“陈三平,咱们夫妻一场,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我本不欲为难你,可你非得上来找揍。”秦秋婉又踹了他一脚:“这都是你自找的,以后你再想打我主意……这边这么偏,若是你死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
听到这话,陈三平活生生打了个寒颤。周身疼痛的他,愣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木香,有话好说。”陈三平颤着声音道:“……别打我了……”
秦秋婉冷笑一声,临走之前,又踹了他一脚。
陈三平第一次领会到了她狠辣的手段,一片疼痛里,他萌生了退意。
拿不到赵木香手中的银子,雨儿想要进别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看着周围的夜越来越黑,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或者说是晕过去的。
陈三平是被一阵车辙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件深蓝色的马车。
他之前就听说过,那位来找赵木香的席公子,就是一架深蓝色马车。
他急忙喊:“救命。”
席煜掀开帘子,看到路旁鼻青脸肿的人,有些诧异:“你这是……让人给揍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当街打人?”
陈三平本来是想找他要一些银子,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动,道:“席公子,你当真了解赵木香么?”
他一开口,扯得身体里外都疼,痛得直吸气:“我的一身伤……就是她给打的……”
席煜摸着下巴:“你是在提醒我,让我灭口吗?”
陈三平:“……”这人脑子有病吧?
正常男子看到喜欢打人的悍妇,第一反应都是放弃。
可这人,想的竟然是帮着赵木香灭口!
陈三平愣了一下,回过头,却看到面前的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大喊:“不是。”
席煜点点头:“那你再此好好养伤,我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