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周氏母女两人又去找了杨家。
可惜杨家人避而不见。
余开直告了状后, 去了客栈。
秦秋婉让人请他过来住,都被其拒绝。她也没有强求,以两人的关系,确实不宜多来往。
再说,当初上错花轿之后,于陈雨娘来说,杨家很陌生,她不想去,她心底里还是想回余家。可那时候,余开直选了陈雪娘。
所以,陈雨娘并没有想嫁去余家,只是单纯的想要报了余母照顾她一场的恩情。
秦秋婉回镇上好多天,县城里两间铺子积了不少帐,还有许多需要她拿主意的事。她都连夜处理了。
因为,若是没猜错,第二天她得去公堂上。
果不其然,外头天刚亮,衙门的人就到了。此事与林盛安无关,他刚好留在家中照顾团儿。
秦秋婉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余开直跪在地上,将当初错嫁之事说了:“我和雨娘是娘胎里就定的亲,可发现娶的人是雪娘后,我怕毁了她一生,忍痛放弃了未婚妻。没想到,竟然换得她一场欺骗,还险些害了我母亲。”
当即就有几个大夫上前说余母的病情。
杨母义愤填膺:“当初我们发现娶错了人,也想要换回来。可陈雪娘非说三拜九叩已经告过祖宗,她已经是余家妇,一女不侍二夫,说得贞烈无比。那时我还不想要雨娘……可后来也接受了,没想到,陈雪娘竟然回头来勾引我儿,又故意设计让我儿媳亲眼目睹他二人苟且,害得我儿妻离子散。她后来竟然妄图进我杨家门,我自然是不答应的。”
大人听她说杨归无辜,心里不太信。问:“那你为何又答应了呢?”
杨母振振有词:“陈雪娘说她在余家生的那个孩子是我杨家血脉,我想着不能让自家血脉流落在外,这才捏着鼻子认了。”
“但后来我问了儿子,他们俩成亲之后来往,第一回 被陈雪娘算计,是在两人成亲一年后。并且,两人从头到尾也就那一次,后来就是被陈雨娘亲眼所见那一回。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杨家的!”
她说话时不急不徐,底气十足,还一副怒极又不能发作勉强按捺住的模样。
杨归低着头一言不发,默认了母亲的话。
陈雪娘心乱如麻,在上公堂之前,她在承认二人暗中来往或是不承认之间摇摆不定。也想过打死不认二人之间有奸情,只说被捉住那一回是意外,杨归愿意娶她则是怕她寻死负责。
如此,两人的名声都好听。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一上公堂,杨母就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她身上推,这怎么行?
她一个女子,哪里当得起勾引男人的名声?
她满心诧异,大喊:“你胡说!”
杨母面色漠然:“这里是公堂,说错话要入罪,我说的都是实话。胡说的是你!”
陈雪娘:“……”
先前想好的说辞被气得丢到一边,她怒瞪着杨归:“敢做不敢认,你还是不是男人?”
杨归不看她,也不说话。陈雪娘深深磕下头去:“大人明查,分明是他强迫于我。有了孩子之后,我害怕不已,暗地里找到他,想让他给我买一副落胎药落了孽种,是他出主意,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还说一定会对我负责。”
听她这么说,杨家人都满脸诧异。
杨母做梦也没想到,陈雪娘竟然敢在公堂上胡编乱造。
杨归面色复杂:“那个孩子,我一直以为是余家的。后来我们俩被人捉奸在床,你被余家休出门,想要入我杨家门,我娘不答应,你才说那孩子是我们杨家血脉。”他深深磕头:“求大人明察。”
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民间可以滴血认亲。
但也有律法规定,真遇上这种要认定血脉之事,滴血认亲不能作为唯一证据。
事情到这里僵住。
余开直不慌不忙,跪在一旁等着大人定夺。
反正,无论这孩子是谁的,两人暗地里勾搭成奸事事实。杨家后来还把人娶进了门,要说杨归是被勾引的那个,也根本站不住脚。
如果他不愿意,何必八抬大轿娶人过门?
总之,杨家和陈雪娘害得他母亲病重一场是事实。只凭这,是一定会被入罪的。只看罪名的轻重而已。余开直本来的目的,也是想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所以,他一点都不急。
接下来,陈雪娘说成亲两个月时他们俩就已经暗中来往。杨归却一口咬定是一年后,且他还是被强迫的那个。
两人各执一词,又拿不出新的证据。事情僵持住了,大人皱眉坐在上首,也颇有些为难。
说实话,陈雨娘整日都在酒楼忙活,并不知道早归的杨归是何时与陈雪娘来往的。她知道的时候,比秦秋婉得知的时间还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