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断续续的说完，见宵寒仍是转了头，看也不看我。

心下憋闷，缓缓松了他的衣袖，正要转身往寒山寺的皇庄行去。

就听背后宵寒道：“丹凰，你所思所想，在那狐狸面前都太天真了！

天命不可违，你这凡尘一世，是他舍了一切强行换来的，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与他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还有其他所在乎之人。

而他上天入地，三世浮尘，心里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他与我都是一样，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圣人，只是爱的卑微到下十八层地狱的一个普通男子而已。”

我一时默然，心里不知名的苦涩蔓延成片。

“夜鸢。”宵寒冷声唤道。

下一刻，夜鸢已是出现在我面前。

宵寒继续道：“送凰儿回去。”

夜鸢一反常态的，没有立时用斗篷裹了我便走。

破天荒的朝我面前，伸出了手。

我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在他的掌心，月色中那朵暗黑色曼陀罗花，被我的泪水划过，映了一层月白光华。

我抬起手，轻轻放到夜鸢的掌心，在他把我带入怀中之时，我转头看着月色下宵寒的背影道：“你可知，我爱你！”

宵寒的背景一僵，似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发了狠的嘶吼道：“快带她走！”

夜鸢的斗篷遮了我的眼，隔绝了一切光亮，我觉得我的心也跟着陷入了茫茫黑暗······

第五十二章 离王之怒

回到云紫阁的内室时，灯盏都熄了，室内室外竟是连一盏值夜的夜灯都没有。

月色透过窗纸，把室内照的半明半暗。

空气中弥漫着清洗过后极淡的血腥味。

我无声示意夜鸢隐身。

夜鸢反常的拉着我的手臂不肯隐去。

我狠心甩开他的手，他才不情愿的隐了身形。

看着夜鸢隐了踪迹，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向着锦榻行去。

离王静静地坐在锦榻边，整个人隐在床幔的阴影里。

我已行至近前，默默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不打算辩解，自己为何深夜不在床榻上就寝。

更不打算解释，自己去了哪里。

我与他就这么，一站一坐，在静寂的月夜里，相对无言。

站的久了，我终是乏了，不由得微微低头，动了动站的有些麻木的足。

离王开口道：“凰儿可是乏了？”

“嗯。”我低声应道。

他轻柔的拉过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怀里坐下，环着我的腰身，头埋在我的颈窝柔声道：“凰儿今夜放的灯，真是好看！我本来以为那灯已是极致，没想到凰儿还有惊喜在后面！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能在空中绽放的闪着月光的银花。凰儿这一切都是费尽心思为了我做的，是么。”

我背脊一僵，正要出声否认。

却被离王抬手，轻柔又不可抗拒的捂住了唇。

他接着在我耳边呢喃道：“你还对我说，你爱我来着！”

有黏稠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背处，离王口齿颇有些不清楚的继续道：“你知道今夜，终于听到你说爱我，我有多高兴么！我等了你三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我心里五味杂陈······

从袖袋取了帕子，微转了身给他擦拭唇间溢出的鲜血。

他沉默了下来，任由我给他擦拭唇角。

我试着从他怀里起身，他也未在紧紧桎梏着我，轻轻松开手臂，只一双眼静静地一直看着我。

我倒了杯清茶，端到榻边，递到离王唇畔。

他就着茶盏，乖乖的喝了个干净。

我转身到桌几旁，刚刚放下茶盏，就闻到一股极好闻的淡香。

瞬间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意识变得混沌起来。

我双手撑在桌几上，用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滑落下去。

身后脚步声轻响，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

耳边响起离王迷离动听的呢喃：“凰儿，可是有些难受，不要怕！有我在呢！过了今夜，凰儿就会忘了别的男人，心里眼里只有你的未离了！”

离王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我觉得那热气，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到我的周身。

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那动人魅惑的声音在我耳边道：“凰儿，我爱了你几万年！爱的竟然可以无耻到，用了这青丘禁术！我已经倾尽了所有，只为了哪怕，能拥有这短短的凡尘一世也好。答应我，不要离开我，给我生个孩儿，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过完这一世，好不好！”

我记不得自己有没有答应，因为我已沉浸无边黑暗。

第二日正午时分，我才从睡梦中醒转。

离王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侧看了许久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