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做你的白月光+番外(12)
“是,”红梅将攥及粉从袖子里掏出来,稳稳的搁置在桌上,“是铺里的伙计给送来的。”
“送来的?”季秋棠素来敏感多疑,听闻这样说,便不由多问两句,“他家不是向来不送货?”
“说是掌柜要出去进货了,铺子里换了伙计,怕我过去取货不认得,再耽误了姑娘用。”
季秋棠闻之有理,虽觉着哪里不对,可还是将盒子打开检查了一遍,又凑在鼻子前小心闻了闻,却一无所获,“看起来好像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这家掌柜何时这样谨慎了。”
“姑娘是他家大主顾,他可不是得仔细些,这下好了,明日去恒誉侯府参宴,不怕没东西用了。”红梅说道。
说到此,不由得又扯出了季秋棠苦恼事,她钟叹一声,将粉盒合上,平稳搁置桌上,“这两日没东西用,只用香粉勉强压了,可每隔一会儿便要补粉,当真是愁死我了。”
“好在还有这粉呢,姑娘别愁。”红梅一味宽慰,哪里能真正体会季秋棠此时的苦恼。
季秋棠也觉着旁人不能理解这样的痛苦,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好在粉已经及时补上,只等明日用了。
此时此刻,只要想到林泊元便能多少给她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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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绕到后门,给了一小伙子一两银子,又叮嘱了两句,便将他打发走了。
回来回话的时候,季芊婷正在描摹青松图样,季芊婷才抬眼,便听文竹说道:“人打发走了,我方才在暗处盯着,那人是按照姑娘您的话讲的,一句也不差,面对红梅的盘问也没露出马脚,还算机灵。”
季芊婷嘴角微微上扬,满意的点头,眼下觉着笔下的青松图案比之前更顺眼了些,“这就好。”
“姑娘里外赔了六两银子,这是图的什么?”凭文竹的脑子,无论怎么想也是想不透这季芊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季芊婷也不说透,只笑言:“明日你便知道了。”
最后一笔落下,描摹的恰到好处,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落下,季府上下起了灯,前世,恒誉侯府老太太的寿宴她不曾去过,而是满心欢喜的准备着要同钟明齐一起去的赏花会。
那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除了他没有旁人,丝毫不知,恒誉侯府里面有人多么盼着她能去。
哪怕见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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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齐劳累了一整日,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到了胡同里时,已是后半夜,胡同里一丝灯也无,他只能借着月光前行。月光打在他的背上,将他身影拉长,一脚不慎便踩到了旁人门前的泥坑里,污水顺着鞋沿将鞋袜湿了个透,他微一蹙眉,紧握了手里的三个铜板,这是他今日劳动所得。
凭着记忆推开旧时的家门,门没落锁,每推开一寸便咯吱作响,破败声音传出去好远,在静瑟的胡同里显得尤其刺耳。
他有一阵的恍惚,才不过脱离五年而已,怎的如今回来这般难以忍受呢?
甚至有些怀疑,这样艰难的日日夜夜曾经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当初又是凭了谁才得以离开此处的,他自然也不会忘记,是季芊婷。
他踏入院中,鞋袜这会儿已经彻底湿透了,一阵阵酸臭味儿自脚底传来,让他觉着阵阵作呕。
第7章
“是齐儿回来了吗?”
漆黑的院中,一老妇摸索着门框从屋里出来,这妇人便是钟明齐的母亲王氏,王氏体弱,本就瘦小,被生活磋磨的比同龄人看起来更显老些,自打钟父去世,她整日以泪洗面,久而久之,眼睛也不大好。
母亲还陷在过去的凄苦日子里,这不由得让钟明齐心头像针扎一般难受。
顾不得脚下的污秽,忙上前去将她扶住,瞧了乌黑的正房一眼,有些嗔怪道:“您怎么不点灯?”
王氏摸上了钟明齐的胳膊这才安心许多,面上露了笑意,“我眼睛不好用,点了灯也没用。”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钟明齐明白,这是母亲为了省下些烛火,留给他读书用。
这样的措辞,他听过许多遍,心知肚明,即便劝了也无用,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饿了吧,娘给你煮了面,这会儿还热着。”
不提吃的还好,一提钟明齐的肚子里便打了鼓,从中午上工后便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饥肠辘辘的归家,当真觉着饿极了。
王氏见他回来才肯将蜡烛点上,烛火摇晃,桌上摆着一碗宽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挨着碗放的,是一碟王氏亲手腌的小咸菜。
钟明齐拿起筷子挑了两下,表面略干的宽面沾了面汤又莹润了起来。
随后,王氏听见钟明齐大口吸着面条的声音,这才满意的笑了。
“这两日,怎么不见三姑娘过来?”王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