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夫人看到自己那小心张望的女儿,心里再次叹气。
如果她这憨闺女有阿识这般气度,也不用如此为她操心了。
很快就轮到她们进宫。
宫门前除了检查的内庭禁军外,还有一些宫人候着,经过禁军确认身份,便有宫人过来为她们引路。
进宫的人被引到一处清凉的大殿,外面是郁郁葱葱的花木,与御花园相连。
这里坐了不少各府的女眷,还有伺候的宫人,倒是不见宫里的贵人。
想必那些贵人应该还没有过来。
威远侯夫人带着自家几个姑娘进去,朝殿内望过去,寻找相熟的女眷,便见有人朝他们招手。
是镇北侯夫人。
镇北侯夫人身边坐着四名少女,其中便有温如水。
威远侯夫人走过去,和镇北侯夫人打招呼,笑道:“你们今儿倒是来得早。”
两府的关系不近不远,属于那种见面可以打个招呼,坐着聊聊天的类型,威远侯夫人带着府里的姑娘在旁坐下歇息喝茶。
镇北侯夫人笑着道:“我们也是刚来的!听说御花园里的花开得不错,你们去外面耍耍。”
这话是朝自家的几个姑娘说的。
“你们也去吧,莫要到处乱走。”威远侯夫人也朝裴绢她们说。
今儿是进宫来赏花的,各府的夫人们都没有拘着自家的姑娘,目的也是想让她们在御花园里赏花时,看看能不能碰到宫里的皇子,制造点机会。
走出大殿后,镇北侯府的大姑娘齐幼兰道:“听说安玉公主在御花园那边玩投壶,我们去看看吧。”
齐幼兰是镇北侯的嫡长女,并未随父母去北疆,养在镇北侯府老夫人身边。
镇北侯府对这嫡长女十分疼爱,对她寄予很大的期望,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是丽贵妃中意的儿媳妇人选,很可能是未来的二皇子妃。
镇北侯府的姑娘们都以她们的大姐姐马首是瞻。
闻言都笑着应是。
威远侯府的姑娘自然也没意见,随大流行动。
朝御花园走去时,齐幼兰暗暗看了裴织一眼,那目光更多的是探究。
以镇北侯府和丽贵妃、二皇子之间的关系,若是裴织真的嫁给三皇子,便和镇北侯府站在对立面,以后大概是不能再继续玩耍了。
自从元后去世,后位虚悬至今,这么多年,朝臣已经明白,昭元帝没有再立皇后之意。
如今后宫份位最高的是丽贵妃和梅贵妃,两位贵妃共同打理宫务。
两位贵妃皆是出身不俗,都育有皇子,彼此地位相当,还真是谁也压不了谁一头,不免经常暗暗斗气。
安玉公主是昭元帝的第一个女儿,梅贵妃所出,今年十四岁。
作为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又是贵妃之女,十分得昭元帝宠爱,据说在她最受宠时,甚至能和兄长们一起到上书房学习。
来到御花园,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时不时传来叫好之声。
众人走近,只见临湖的水榭里,一群少女坐在那里聊天说笑。
水榭前树影成荫,阵阵微风拂来,带来一阵清爽凉意。
树下开阔之地,一群姑娘们正在玩投壶,她们簇拥着一名穿着粉色冰梅暗纹宫装的少女,在她身边说笑,恭维着她。
那少女粉面含桃,笑靥如花,眉眼间透着几分倨傲。
正是安玉公主。
齐幼兰等人到来时,引起水榭里不少人注意。
毕竟镇北侯府是丽贵妃的娘家,齐幼兰她们是丽贵妃的娘家侄女,极得丽贵妃喜爱,连宫里的公主们都要客气几分的。
“幼兰姐姐,来这边坐。”有贵女娇笑着叫道。
齐幼兰含笑应着,领着妹妹们过去,威远侯府的四名姑娘也跟过去。
刚坐下后,便有人问:“咦,这几位漂亮的妹妹们是哪家的,看着很是陌生。”
其他人也打量威远侯府的四个姑娘,目光落到裴织身上时,都顿了下,暗暗吃惊,这么漂亮得教人一眼难忘的少女,她们竟然没有多少印象。
也不怪她们如此,前些年,裴织一直在守孝,出孝后并不怎么在外走动,每次随长辈去参加什么聚会、宴会之类的,都是能躲清净就躲,以至于众人对她的印象不深。
只要认识威远侯府姐妹的人都知道这事。
齐幼兰含笑介绍,“她们是威远侯府的,这是裴绢妹妹,裴绣妹妹,裴织妹妹,裴绮妹妹。”
威远侯府的姑娘?那不就是最近和三皇子有绯闻的那个?
一时间,水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裴织身上。
裴绣和裴绮紧张得捏住袖摆,很为阿识担心。
这些人来者不善啊。
裴绢暗暗看裴织一眼,没想到三皇子妃之位的威力这么强,不过一个还未被证实的流言,就让裴织成为众女嫉妒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