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二姑娘管好主院的下人,她想做什么, 下人都会为她瞒着。
若不是裴织过来,撞破这事, 只怕管事一直被瞒在鼓里, 从未察觉到裴绢竟然不在庄子里。
金珠和银珠见到出现在庄子的太子妃, 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她们知道事已至此, 根本没办法瞒,只好老实招来。
裴绢是半个月前离开的, 至于她去了何处,她们也不知道, 因为二姑娘没告诉她们,只让她们留在庄子里,帮忙瞒着庄子里的管事,不让人知道她离开庄子。
金珠煞白着脸道:“每次姑娘离开,都由奴婢或银珠假扮成姑娘躺在床上装病,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听二姑娘的话,所以……”
管事听得脸色一黑,“每次?你们的意思是,二姑娘不仅是这次离开庄子?以前也有过这种事?”
金银二珠默默地点头。
管事脸色难看得紧,看金银二珠的眼神仿佛要生吞她们,他已经可以预见,府里的老夫人和侯爷知道这事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府里将二姑娘送过来,也是让他照看的,可他连二姑娘私下出庄子都不知道,在主子眼里就是失职。
倒霉催的管事哭丧着脸向裴织禀报这事。
“按那两个贱婢的意思,自从三月份开始,二姑娘的病其实好得差不多,她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偷偷溜出庄子。有那两个贱婢帮她瞒着,主院的下人也都被她们收买了,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二姑娘偷溜出庄子的事……”
管事越说越忐忑。
二姑娘偷溜就罢了,偏偏她一个姑娘家偷溜出去,竟然不带些下人,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若是让人知道,二姑娘的名节可不保。
幸好这次撞见的是太子妃,太子妃为了维护同族的姐妹,应该不会让这事传出去罢。
若二姑娘的名声坏了,不仅会连累到府里的姑娘,连太子妃也会受牵累,太子妃是个聪明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管事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裴织身上,希望她能赶紧将二姑娘找回来。
金珠银珠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突然爬了起来,跑到裴织面前跪下,朝她磕头,声音里含着焦急和惊惶,“太子妃,我们二姑娘私自跑出去确实不对。以往她只是出去几天,很快就会回来。可这次她已经有半个月没回来,奴婢们都很担心她,只盼太子妃能赶紧派人将她找回来……”两个丫鬟说着,不断地磕头,显然怕了。
以往裴绢溜出庄子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安然无恙地回来,金珠银珠从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最后的平静。
也因为时间不长,所以能瞒得住。
直到这次,二姑娘离开的时间实在太长,一直没有消息回来,终于瞒不住主院的下人。若非这些下人生怕二姑娘失踪之事传出去,自己也讨不了好,只怕早就报与管事,让管事告知侯府的主子。
正当她们一天比一天焦急,都期盼着二姑娘赶紧回来时,二姑娘却没有回来,反倒是太子妃来了,就要看二姑娘。
也是因为如此,她们一见到太子妃,就因为害怕,暴露二姑娘失踪之事。
其实她们最担心的还是二姑娘的安危,若是人没了……
裴织道:“放心,我会派人去找你们二姑娘。”
她的语气很温和,莫名地让人放下一颗心,仿佛觉得只要有她在,就没什么大事。
两个丫鬟惊惶焦急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这时,裴织问道:“你们二姑娘自从来到庄子后,有什么变化?”
“变化?”金银二珠惊愕地看着她,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裴织端着茶,用茶盖刮着茶碗里的茶沫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们二姑娘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虽然被侯爷宠得娇纵了些,却做不出私自溜出庄子的事情,是吧?”
这话带有极大的诱导性,裴织加了精神暗示,两个丫鬟哪里敌得过太子妃的手段,脸上的神色恍惚了下。
“是的。”金珠道,“自从姑娘被送到庄子养病开始,她的性格好像就有些变化……”
当时她们都以为二姑娘经历生死,已经开看,所以性格有变化是正常的。
“二姑娘变得很有主意,她……也很自信,我们其实都不同意她溜出庄子的,但二姑娘命令我们……”
“二姑娘有时候会自言自语,有时候会突然生气,有时候她还会调戏……调戏……”
…………
随着两个丫鬟的叙述,芳菲和芳草满脸古怪。
金银二珠嘴里的二姑娘真的是她们认识的二姑娘吗?
她竟然不知羞耻地调戏庄子里长得好看的小厮,叫人家“小哥哥”,莫不是二姑娘婚事没着落,所以自暴自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