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懂了,难怪他里衣的带子松松垮垮的,原来是已经扯开衣襟,但听见她敲门,担心她撞见,所以又把衣襟拉上。
“我来帮殿下处理伤口吧。”沈糯说道,“剑伤还是得好好处理的。”
她说着走到裴叙北身边,微微俯身,她俯身时一头如瀑青丝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到胸前。
裴叙北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点花香,还有点药香,很好闻。
裴叙北抬头,见她那双眸子清澈澄净,他微微颔首,说了个好字,这才解开墨色里衣的带子,衣襟敞开,露出漂亮结实的胸膛,他腰腹的位置赫然有道七八寸长的伤口,几乎横侧他的腰腹,伤口处皮开肉绽,血都还在流着,这哪里像是他说的轻伤。
沈糯看他一眼,转身吩咐杨大和杨二,“麻烦两位帮我寻些药材来。”
她这里没有药材,之前买的药材也不能治他这伤口,只能让两名暗卫大半夜去拍药铺的门了。
沈糯寻了纸墨来,写下自己需要的药材递给两人。
两人退下。
房间只余沈糯和摄政王,沈糯见他伤口还是血流不止,打算先用止血符帮他止下血,她屈身半跪在裴叙北的腿侧,准备以指为笔来画灵符。
他这伤口用止血符也能勉强止一下的,若是再深一些,就得金针封穴来止血,她这里没有金针,所以也无法帮他用金针封穴来止血,现在用这法子只能短暂止血,却也足够,等杨大杨二把药材寻回来还是得用药材治疗,针线缝合。
他伤在腰腹,沈糯也只能半跪在他的身侧。
裴叙北见她半跪下来,身子已经僵了下,他说,“沈小娘子,我站着也无妨。”
沈糯噗地笑出声来,抬头眸子望向他,眸中笑意盈盈的,“殿下都伤成这样,站着作甚,殿下这样别动,我先帮你止血。”
“好。”他应了声。
沈糯以指为笔,点在他腹部伤口处,口中念咒,指尖画符。
符成那一刻,裴叙北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慢慢的,血迹止住。
沈糯帮裴叙北暂时止住血后,过去端了盆清水过来,帮他把腰腹间的血污都清理干净。
沈糯记得他内力深厚,却能被人伤到腰腹,对方只怕也不简单。
沈糯忍不住问,“殿下这伤……”是如何来的,她后半句话没有问出口。
裴叙北道:“是与灵鹤门的门主打斗所伤。”
他前几日回军营,从那络腮胡子口中审问出关于灵鹤门门主的重要信息。
灵鹤门的门主还在饶城逗留,遂他带人一路寻来,正巧撞上半夜准备出城的灵鹤门门主,两人缠斗起来。
那灵鹤门的门主内力与他不相上下,打斗中,两人都有受伤。
不过灵鹤门的门主伤的更重,几乎被他挑断了手筋,胸口也中了一剑,最后却被一名灵鹤门的余孽给救走了。
那人应该也懂些奇门异术,不若也不会从他眼皮子底下带人逃走。
“灵鹤门的门主?”沈糯思忖起来,她记得上辈子,灵鹤门的门主也是被他斩杀的,但那会儿都已经十来年后,也因与灵鹤门门主的缠斗,他暗疾复发,不愿回京,最后死在了边关。
想起他上一世的结局,沈糯心中不知为何一紧,有些难受。
裴叙北察觉到她嗓音里细微的变化,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中,他轻轻恩了声,简单把从络腮胡子追查到灵鹤门门主的事情同她说了遍。
沈糯好奇问,“那灵鹤门的门主长得何等模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手底下的人肆意虐杀百姓,掠走童男童女无辜杀害去祭邪神。
裴叙北道:“他容貌俊秀,面如冠玉,一身白衣玉冠。”
灵鹤门的门主容貌的确是出众的,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副容貌下藏着的是一颗已经染成黑色的心,毫无半点人性,天生的邪物。
沈糯微愣,这样的人,她前几日倒是在客栈见过一面。
沈糯记得他有一双很难让人忘记的桃花眼。
“殿下说的灵鹤门的门主可是有双桃花眼?很喜欢穿白衣,手上还有一把白色折扇。”
“正是,沈小娘子怎么得知的?”裴叙北有些意外。
沈糯把那日客栈撞见的白衣公子同他说了说,还道:“他应该懂玄门道门一些术法,或者身边有这样的人,因着他的面相特意被人隐了去,瞧不出运势和命格来。”
“他身边的确有玄门的人。”
话音刚落,杨大杨二从外面回来,把沈糯要的药材和其他的东西都带了回来。
两人把东西搁在房中,就退去外面守着了。
两人算是跟着殿下一起长大的,也是殿下最信任的心腹,对殿下的性格也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