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伯麟起身,女人帮他整理一下衣服,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自己则呼唤秘书送他回去。
这个秘书已经跟了宗伯麟很多年,不能说他有多大的能耐,可却在内务上颇得宗伯麟的青睐。商场上的事,宗伯麟有一整个办公室的行政秘书帮他打理,但其他杂事却只有这一个秘书最为贴心。
“车已经准备好了,老板。”秘书说道,但他又补充了一句,“外面雨大夜凉,要不要添一件衣服。”
宗伯麟点点头。
秘书给宗伯麟穿上外套,两个人走出会所,宗伯麟却不见车来,他问:“司机没来?”
秘书说:“我来开车。”
秘书沉默地开着车,宗伯麟坐在后座上闭目小憩,外面正下着雨,尽管是夜里,这种天气也让这个城市黑得可怕。
如同罩子似的黑色压在地面几尺之上,本该闪耀的路灯也几近熄灭一样,雨声打在车上,声音叫人烦闷。
宗伯麟听着雨声,心思却飞到了大洋彼岸。
宗季麒已经完成学业,下一步却不知道作何打算。如果他愿继续醉心科研,宗伯麟不介意出钱资助,可如果他想回国发展,宗伯麟倒要好好安排一下。
不管怎么样,无论宗季麒有什么想法,他宗伯麟都会把一切控制住。
他不喜欢别人或是别的东西脱离自己的掌控。
事业是这样,男人女人们也是这样。
“老板。”秘书出声喊他,宗伯麟收拢思绪睁开眼睛。
秘书却没了下句,宗伯麟正开始皱眉,就听秘书再次开口:“头一次老板去美国,却没定下归期。”
宗伯麟不知道宗季麒的打算,所以不知道自己会在美国停留多久。
“这说明老板对弟弟的事情非常重视。”
“弟弟的事我从来都很重视。”宗伯麟奇怪为什么秘书突然提这件事。
“但不管怎么样,老板想必已经安排好,季麒先生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老板的掌心。”
宗伯麟这时才深刻地皱着了眉头。
确实就如秘书所说,虽然归期未定,但宗伯麟已经为宗季麒准备好了道路,无论他怎么选择他也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继续学术做宗家的好弟弟,要么就失去一切。
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宗季麒是聪明人,必然也知晓其中的道理。不止宗季麒,其他人也必定都心照不宣。
但有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却绝不能说。
现在却被宗伯麟自己的贴身秘书却将这事摊开来了。
“这是与你无关的事务。”宗伯麟的口气已经严厉了起来。
平时机灵而能察言观色的秘书,如今却像对宗伯麟的反应充耳不闻:“老板你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不按照你的想法来,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是个控制狂?”
宗伯麟知道自己的性格比较强硬,但别人明目张胆地说他是控制狂,让他非常恼怒,但凡事都事出有因,秘书这么反常肯定有原因。
宗伯麟开口问:“是不是我平时亏待了你,让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怨气?”
秘书终于肯回答宗伯麟的发问:“那倒也不是,只是今晚看见老板本沉浸在温柔乡,外面下这么大的雨竟然也能抽身而出,不觉得就感慨不知要什么样的人才能留住你。”
“你有钱又长得帅,事业有成,做事雷厉风行,对人又远近得宜,你这样的男人非常有魅力,在你身边很难不喜欢上你。可我做你秘书这么多年,知道你对情人好的时候恨不得捧在手心上,厌烦的时候也丝毫不留情面,你拿恋爱游戏当消遣,却不知道别人的真心。”
宗伯麟听秘书控诉自己,过了一会明白过来。
这倒是酸气十足,好好的工作伙伴不当,非要想爬上他的床。
宗伯麟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如果想换个身份,未必待遇更好。”
秘书说:“我知道老板是公私分明的人,绝对不允许跟你有肉体关系的人出现在你的公司里,这也是你控制欲的一种。老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在你的眼里秘书比床伴要高贵多了?”
就连宗伯麟也觉得秘书的话越说越过分,他道:“既然这样,你选择对我说这些话,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尊重你,你先把车停下来,我带你去个适合谈话的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秘书却并未听他的话,而是干笑了一声,宗伯麟坐在后座,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说:“你看,你又在试图夺回主动权了,我不是你那些逢场作戏的情人,我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我了解你,一旦你掌握了节奏,你就要开始敷衍我了。”
秘书的声音里有着绝望,宗伯麟察觉到不对劲,说:“你先冷静下来,你现在这种负面情绪对你我都不好。”